每次出门旅行前把所有的行李塞进背包,和父母告别头也不回的就走了。我想街上的那些流浪汉一样的背包客一定和我一样幸福,毕竟突然之间所有的一切都和你没有关系了。谁不想念那些老朋友老啤酒老地方,属于我自己温暖的被窝、夏天凉亭下的几瓶啤酒、伊犁河边儿的日落、大串烤肉、健身房潮湿的汗水、凌晨空荡的街道。然而,家乡是用来想念的,毕竟每个人的价值观和思想会随着时间经历而产生变化,我想念,但并不属于。
我总是对所有事情抱有完美期待和好奇心,又很快的失去热情。
很多事情是凑巧也是缘分,去年在拉萨的最后一天下了个决心,毕业以后找个让我快活的地方走走停停,烦了就走,舍不得就留着。当然那时候的快活和现在的欢乐可不一样,人每时每刻都在变,前一秒我还对搭顺风车情有独钟,现在可是厌烦至极。
于是这个想法便在我毕业的这个夏天开始实施。如果说这是一个计划那肯定是在放屁。
到达呼和浩特的前一天,我还在乌鲁木齐腹泻不止、痛不欲生。鸵鸟说今晚我们都别睡了吧,五点你又要起来。然后我们就像以前一样说着曾经做的梦。说着说着突然感觉梦垮了,那些坐在小花园里咂烟听歌谈梦想的时光突然变的非常遥远又陌生,突然之间被抛弃。最后一学年的混乱不堪,和这个地方特有的一种压抑想让我马上离开。
也许最先开始是为了逃避,想马上摆脱这种厌倦了的生活和熟悉的圈子。
我想新疆是最适合公路旅行的地方,一眼望不到尽头笔直的国道,荒凉广阔的戈壁滩或者连绵起伏满眼温柔绿色的山坡。太阳会在头顶毫不留情的晒着,你只需要眯着眼看着窗外享受,管他下一站是哪里,总之路途一样遥远。
当我到了呼和浩特完全没有什么心思去大草原,对我来说大西北都一样,大口喝酒大口吃肉,草原应该留给去南方人去看。
来这里的原因也是因为参加一个活动,活动的初衷和我相同,但是进程很慢。于是在呼和浩特的第一个夜晚,我们五个人各自组队挤在了一起,我、阿茹、饼干、胖子、大哥。大哥说我睡觉喜欢夹着被子睡,何茹会磨牙,胖子会抱着饼干。我说你他么晚上不睡觉看我们,真是禽兽。他们说胖子打呼扇都扇不醒,半夜突然坐起来。因为我发烧的原因,完全不知道他们玩的那么嗨。可能胖子在这里的作用是最大的,不仅可以显我白,还可以显别人瘦,衬他人帅。
大哥和阿木是本地人,我们都属于西北,胖子是北京人,也是北方的,于是我们常常调侃饼干,你们南方人怎么怎么样。胖子则是明了胆儿的欺负。饼干说,以前我也经常打架的。胖子说,你他么肯定是被打的那一个。饼干要和胖哥去北京,十分钟之后我也决定和他们一起走。于是那天拼了命的大半夜带上胖子从青旅取行李一起去大哥家,第二天好一起出发。
第二天下午一直打牌等点去火车站,呼市的火车站装修豪华的像飞机场。我们三个和佳怡、大哥、阿木告别。当我坐在火车上时,有一瞬间感觉到未来在路上真正的感觉。
到了北京胖哥因为还要上班,就抽空陪我们玩,基本上费用胖子全包了。但是吃饭的时候我们问题可就大了,我喜欢超级辣的,吃肉,但是奇怪的动物比如牛蛙,我听着就恶心;胖子除了屎应该什么都可以接受;饼干不吃香菜,每次服务员错放了香菜,他就一脸便秘的表情。胖子属于爱拆伙儿的那种:“这也是没谁了,咱就不是一路人,吃都吃不到一块!”
过了一天我和饼干换了一家青旅,晚上饼干早早休息,我坐在院子里抽烟,和一个跟我差不多大的英国小伙聊天,他桌子上放着两大杯喝完的啤酒。当时我还沾沾自喜,口语进步怎么这么大,自己都没发现。然而过了一会儿,过来了两个也门裔美国妹子,非常漂亮化着特别浓的妆;还有三个小伙:墨西哥人坐在我对面,我旁边坐着会说中文的瑞士帅哥,非常喜欢他,因为他说话的时候侧面像极了杰森斯坦森。他旁边坐着扎着小辫的意大利人。
我们围坐在一起分享关于最好笑、最疯狂、性的故事。刚开始还好,起码我讲了两个故事,一个小时以后,我感觉我把这辈子会说的英语已经用完了。他们在说什么也变的一头雾水,脑袋变的朦朦胧胧,我强迫自己仔细听,可是竟然一点也听不懂。我对Samen说,他们在说什么,尤其是那个墨西哥人,那种口音我实在听不懂,他说没关系没关系,之后这个瑞士小伙一直给我充当着翻译。后来墨西哥人拿了一把吉他,大家一起唱Metallica、Nirvana、Beatles一直玩到天空微微泛白。那天我可是穿着睡衣在外面待了一晚上。天亮后,墨西哥拉着行李走了,他说:“再见了,朋友们,后会有期。”我们向他告别,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拐角:“每个人都说下次再见,可也许这就是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