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大学的时候一直念叨着要领养一只狗,不在乎什么品种,一人一毛茸茸可以互相陪伴,一起出门散步、跑步,一起玩儿飞碟的游戏,一起在孤寂的夜晚窝在沙发上看电影,微弱的电视光晕温暖了小小的客厅,温热的毛茸茸的力量仿佛直达我的心中。或许本是想成为它生命中的救赎,但很难说它不是我所依赖的力量。
大学是那么的自由肆意,但也是那么的短暂,细算下来原来已经毕业六年多了,现在是在一个受众人群稳定但也普通的小众杂志社做编辑,每周休息两三天,偶尔接一些翻译的活儿赚点儿外快,在这诺大的北京城中偏安一隅,除了下雪天假扮文青去故宫看雪景的时候可以站在北京的中心呐喊之外,其余时候都是在家中呐喊。
没错,目前单身。
最近北京已到深秋,有一种侵入骨髓的寒意,这种冷意在我看来更盛严冬。而且每天上班都能看到熙熙攘攘的人流,无痛。无数人和我擦肩而过,但是没有一个人和我息息相关,更不要提有什么脱颖而出的气质型男把我撞倒在地了。
不知道是因为到了孤单的终点,还是因为受到终于想出城到郊区巡视一圈的神佛的感召,某天晚上看着电视发呆的我突然回忆起了大学的那一点儿幻想。于是在网上查到了北京某区的一个宠物救助站,看到照片上的管理人是一个穿着朴素,身材偏瘦弱,长相慈眉善目的大姐,毛茸茸们都很亲昵的依偎着她,一种信任感就这么油然而生。发了短信询问周六是否可以过去看看,得到肯定答复的一瞬间就好像吃了清爽因子,美妙的感觉停不下来。
周五上班的时候还带着那种迫不及待的兴奋感,就好像小时候马上可以得到自己的新衣服,或者是马上可以背起装满了零食的小书包走进即将去春游的学校那样,脸上的跃跃欲试连新来的同事小王都看出来了:“看看荥姐这满面春风的,最近有什么好事儿啊?”
“没什么大事儿,这就是即将迎接新成员的喜悦。”
话一出口突觉哪里不对,正想解释时,就听旁边的邵嘉嘉探出头来不可思议的说:“你有男朋友了?!”
顿时生无可恋。
邵嘉嘉此人不仅外表大大咧咧,实则内心也是如脱了缰的野马一般,我时常怀疑表里如一这个成语被创造出来就是为了形容她的。而我则是外表规规矩矩,看着很端正严肃人模人样的,实则内心os堪比B站热门小视频的弹幕,就是这样两个人,在工作初期,一拍即合,从此结下了难解的孽缘。
邵嘉嘉听说我要去领养宠物,死缠烂打的要一起去,我实在是不想看到植物杀手就此进化成动物杀手,祸害这个世界上的小生灵了,一直试图严词拒绝,但奈何她棋高一着,最后只留我看着她胜利的背影,默默地为这世界上的小动物念地藏菩萨本愿经。
周五晚上我又仔细确认了一遍路线,并且向老爸借来了他那辆有些年头的老古董,准备明天去迎接家里的新成员。
谁知周六早上一通比闹钟还早的电话打破了我的计划:
“陶荥,你赶快过来一趟,你负责的那个版面有点儿问题。”
“啊,好的,马上过去。”
如果说此时内心的碎碎念弹幕已经不足以证明我的焦虑和懊恼了,那我们家的老古董险些撞瘪前面那辆闪闪发光的奔驰S300L肯定足以证明这一切。
万幸一路有惊无险开到杂志社,发现传过去的稿件有一部分乱码,配图的分辨率也从昨天的高清变成了狗仔队拍摄的夜晚捉奸图,虽然此时我一脸正经的对领导说:“好的,马上解决。”但是已经有无数梵高的《呐喊》从我心里呼啸而过。
我赶紧联系作者,看能不能再让他再发一份给我,没想到他居然关机了,我只能带着严肃脸赶快去他家,在他没准会心血来潮想要出去旅行之前解决了这件事。
在过去的路上我接到了邵嘉嘉的连环夺命call。
“喂,你不要说话,听我说,我现在在杂志社加班,稿子出了点儿问题正在杀向作者家,因为他的电话居然关!机!了!我现在整个人处在随时爆发的边缘,好了,你说吧。”
“……我想说,祝你一切顺利。”
想着邵嘉嘉对面那张九成可能憋红了的脸,我的心情好了许多。
等一切结束,我和上司都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已经下午四点多了,开车到救助站不知道还能不能办理手续,我权衡再三,还是不想等到周日,哪怕有万一的可能我也想去试试看。
到达救助站的时候不到六点,但是已经一片红霞远在天边,脚下是朴实的黄土地,还有零星的几颗半黄的野草。我往大门走去,心中祈祷着是那个可亲的大姐在值班。刚走进没多远就看到一只好像狼犬的狗蹲坐在一旁,它看到我的一瞬间,冲我有些迟疑的甩了甩尾巴,因为狼犬长的有些凶悍,加上又没有栓绳子一类的,其实那时候的我有些胆怯,停步不敢向前。碰巧有人从里面走过来,我看清是大姐,冲她挥了挥手:“您好,我今天约好过来领养动物,但是临时有事情,来得晚了不好意思。”
大姐理解的笑笑:“没关系,您进来吧。”
我瞥了一眼那只狼犬,它还静静的坐在那儿,见我望过去,又摇了摇尾巴。
“阿威,过来。”大姐似乎看出我尴尬的处境,出声把那只狼犬叫了过去。
这时候我才看到它的背上竖着长长一条光秃秃的部分没有毛。
“恩……请问它的背上怎么了?”我忍不住开口问道
“阿威之前受到虐待,又被遗弃,我们也是在采买狗粮的路上捡到它的。”
“是这样……”
“您今天就要领养么?”大姐打断我的沉思,也或许在她看来我只是在发呆罢了。
“啊对,今天还可以领养么?办手续什么的没问题吧?”
“当然可以,手续很简单,主要是看看您适不适合领养,然后留下您的身份证和手机号,我们以后可能会回访一两次。”
“恩,好的”
填完表格之后,大姐带我去看了需要被领养的动物,它们都很热情,有的会兴奋的扑在你的腿上求抚摸,安静一些的也会凑过来用很高的频率甩它们的尾巴,而且它们都有着小鹿斑比一般湿漉漉的可爱眼神,一时间让我有些眼花缭乱。
“您慢慢看,不用着急,这些小狗们都很可爱,虽然被虐待还是很信任人类,它们都很不错。”
不知道为什么,被大姐这么一说,我突然觉得有些心酸。顿时又想起刚刚在门口看到的那条黑色的狼犬……
“那个……刚才在外面的阿威……也在领养范畴之内么?”
“啊,在的,我看您似乎有些怕它,就让它在外面了”说着,大姐带着我往外走。
一下子就被看穿的我有些难为情的笑了起来。
走到外面果然看到阿威孤零零趴在外面的背影,背上的那条伤痕触目惊心。
“您是要领养阿威么?”
“对,就领养阿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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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威到这儿以后一直很乖,但是不知道以前到底遇上过什么样的虐待,面对我们的时候总有些小心翼翼的,刚来的时候我一抬手,它就瑟缩一下,那个样子我看着真是,唉……”
我默默从大姐手中拿过来牵引绳,就好像也接过来一份责任。
不知不觉天色已经昏暗下来了,好像能听到我和阿威走在黄土地上所发出的细碎声音。一阵秋风扫过,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萧瑟的凉意瞬间穿透了我的身心。随即低头看了一眼一直安静的跟随着我的阿威,加快了走向老古董的步伐。
几乎没怎么犹豫,我就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本以为终于到了考验我这个沉息多年的小身板的时候了,没想到车门一开,阿威就乖觉的上了车,蹲坐在脚垫上,湿漉漉的眼神漆黑而又明亮有神。
可能静静的对视了几秒钟。
我抬手拍了拍副驾驶的座位,“坐上来。”
回家的路程比来时还要漫长,万幸的是已经到晚高峰的末峰了,再说,此时的我还有阿威的陪伴。
心里满满当当的。
一路上每每看右后视镜的时候,我都忍不住瞥向阿威。车里是一如既往的安静,但我竟觉得有些许尴尬,一般来说,我应该说点儿什么打破这种寂静……
“恩……阿威……那个我叫陶荥,欢迎你来到我家。”
“汪呜…”
我有点儿意外的看向阿威,但又想到或许是因为我叫了名字的缘故,轻笑一声,忍不住抬起手想摸一摸它的头,阿威好似明白了我的意图,驯服的低下了头。
车子平稳的转过了这个路口,小区门口的灯散出淡淡暖意。
来日方长吧。
带着阿威走进家门的一瞬间,突然萌生出一种迎接受伤战士归乡的怅然和庆幸。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终复还。
唉。
大龄文艺女青年真是活该单身。
蹲下解开牵引绳,顺手胡噜了一把阿威的脑袋,看它耳朵尖尖的竖立着,真是凶萌凶萌的。
起身走进室内打开卫生间的浴霸,调好水温,小心的将温热的水淋到阿威的身上,整个过程阿威都听话到不可思议,虽然如此,但我的心还是好像被人攥在手里,因为我知道,不哭不闹的孩子没有安全感,熊孩子都有可以依靠,让人信赖的家长。战战兢兢的尖耳朵,你什么时候才能信任我呢?
水流慢慢的浸湿了阿威的皮毛,我小心的摸了摸它背上光秃秃的部分。
“来,阿威,撒个娇。”
本来想用吹风机给阿威直接吹干的,但没想到刚一打开吹风机,阿威就猛的一激灵,然后站了起来,不得不说狼犬站起来还是很有冲击力的,我悻悻的放下了吹风机。并在内心暗暗的决定以后洗完头都在阿威的面前示范吹风机的使用方法。
认命的把客厅的空调打开,坐在沙发前的毯子上给它擦毛,空调缓慢的“呼——”“呼——”声舒缓了我一天都紧绷着的神经,阿威黑而硬的毛穿过我的手指,有些痒痒的。我一时间有些沉浸在这种安逸的气氛中,回忆起了课业轻松时和奶奶一起坐在沙发上喝花茶的惬意,浑身暖洋洋的。但敲门声突如其来,唤醒了我,也唤醒了阿威,它慢慢的爬起来抖了抖毛,鼓动起来的风轻轻轻地拂到我的脸上,也拂到了我的心中。
幸好已经擦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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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 “砰砰砰”
我踢踢踏踏的走过去开门,不出意料的从猫眼中看到了张牙舞爪的邵嘉嘉。
唉,这个磨人的小妖精。
“都这个点儿了,你这是……离家出走?”
“没有,我来看看你领养的小可爱啊。”
“你怎么知道……”我有点儿诧异的看着邵嘉嘉,建国后不是不许动物修炼成精了么?
“嘿嘿,猜的啦,快让我进去,冷死爹了。”
“你……”小心点儿。
“喔哦哦哦,原来是……大……可爱啊。”
我默默的咽下后面的话,看着又规规矩矩蹲坐回去的阿威,叹了口气。
“你坐沙发上去吧,我给你倒杯水。”
水蒸气慢慢氤氲开来,我端着杯子带着稀薄的白气走到客厅,就看见已经投敌倒戈的阿威把它的大头枕在邵嘉嘉的腿上,邵嘉嘉熊抱着刚刚还很高冷的阿威取暖了。
难道植物杀手的终极进化体竟然是动物领袖不成。
“小心烫。”
“这个一居室今天就被我承包了!”
“.......好,不知今日酋长阁下的床榻是否有我的容身之地。”
“酋长今日心情欠佳,你好生伺候着。”
“得令。”
你不说,我不问。这是我和邵嘉嘉一惯的相处模式,本来以为这个无形的手会把我们越推越远,可是没想到就这样经历了几件事情以后,我们反而越来越……如胶似漆了。
我后来也曾借着出差的时机问过她原因,那是在日本,我们第一次一起出差学习的目的地,碰巧赶上春回大地,我们商量之下说好一起去代代木公园赏樱。
云淡风轻,花开正当时,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花香,真是不虚此行。吃饱喝足了的我们毫无形象的躺在草地上,就在这时我问了她原因,本来以为看在风景的面子上,她可能会带着淡淡的忧伤和我倾诉一些陈年往事,我都已经做好了温柔安慰她的准备。
没想到这厮大大咧咧的翻了个身压在我身上,满不在乎的说:“嘿嘿,我就喜欢你这个嘴闷心骚动、口嫌体正直的葫芦了,和我还挺般配的。”
我一把把她推下去。
“我也挺喜欢你这只脱了缰的狂犬的。”
“咬你啊!”
“救命啊!狂犬病!”
“哈哈哈…….”
邵嘉嘉突然把她的大脸凑过来,“喂陶荥,你怎么又在发呆,那边儿的世界好玩儿么?”
“还行吧。”我一把挥开她的脸,这么多年都看腻了。但不得不承认绍嘉嘉和阿威两对四双充满了求知欲望的大眼睛放在一起的时候莫名的有点儿喜感,我好像知道为什么他们俩这么合得来了。
恩,物以类聚。
“大可爱睡哪儿?”
“我准备放个厚点儿的毯子在床旁边,让它暂时睡毯子上。”
“我睡哪儿?”
“阿威的旁边或者我的旁边。”
“你要相信我是爱你的。”
“汪!”
“你看狗都不信。”
笑着摸了摸阿威的头,又摸了摸绍嘉嘉的头。
“走吧,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我的闹钟终于进入了工作状态,没有被什么意外抢了生意的它今天响的格外卖力。
我轻轻地拍了拍床,“阿威,上来。”
身边毛茸茸的身体慢慢的上下起伏着,散发着温温的热量,我揉了揉它的耳朵。
虽然现在看上去我们已经很亲密了,但是我知道自己心中总存着一份胆怯,害怕它会突然的面露凶相,害怕它会突然的攻击,害怕它会突然地……伤害我。动物总是敏感的,它或许是感应到了我的心存畏惧,所以才会也对我小心翼翼的吧。而邵嘉嘉最是坦诚,有一颗少见的赤子之心,也许这就是刚见面它就能扑在邵嘉嘉怀里的缘故,没准也是我刚见面就能和邵嘉嘉一拍即合的原因吧。
没想到现在就这么肖似其主了,果然有猿粪。
“邵嘉嘉!快点儿起来!今天好多事儿呢!”
“好的,马上起。”邵嘉嘉字正腔圆非常正经的响应了我。这是她的杀手锏,目的是骗取别人的初步信任,借此多睡十分钟。
“你少来,现在就坐起来。”
“哦……”
我给阿威倒了牛奶,放在阳台上权且当做早餐,今天的天气真不错,有点儿冬日暖阳的意思,伸了个懒腰,其实在家里晒晒太阳也是人生一大乐事啊。
今天的首要任务就是去给阿威上狗证,让它可以挺直腰板做一只有身份的狗。
但是路上并没有那么顺利。
我发现其实周六那天并不是因为我内心的焦虑导致我频频出错,而是因为我许久不开车……手生了。本来我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自认为开的四平八稳简直是世间少有的靠谱女司机了,可是一路上邵嘉嘉却一直非常惶恐。
比如“陶荥!拐个弯儿而已!你干嘛漂移!”
“漂移?那是什么……”
“……”
“陶荥!你开的是卡丁车么?在北京城里也能飙到80迈!?”
“啊?我没注意……”
直到邵嘉嘉死死拽着车门上的拉手,一脸绝望的和我说:“你是想让后面的车撞死我么?”
“……怎么可能。”
“那你干嘛骑着线走,让我在另一个车道!”
我才不得不承认我的开车水平回到了科三考试前。
万幸的是办狗证的过程非常顺利,阿威全程都展现出了一个雄性应有的担当,办证的工作人员看我是领养的宠物,对我也很宽容,还送了我一根牵引绳和好多狗饼干。
临走前我们还在附近的宠物店买了很多东西,比如饭盆、狗粮、刷子什么的。
当然,还有一个飞碟。
我本来想选深蓝色的,毕竟阿威是一个男孩子,可邵嘉嘉软磨硬泡的要选粉色,一套歪门邪理,魔音灌耳。什么粉色比较醒目,在草坪上一眼就能看到,什么非常反差萌,很适合大可爱,什么今天坐车吓得三魂不见七魄,就听她这一次。事实证明我在说服力上永远输给邵嘉嘉,她这个技能已经修炼到满点了。
“中午你想吃什么?”回去的路上我为了安慰邵嘉嘉惊心动魄了一天的心,准备亲自下厨。
“什么都可以,你要去买菜么?”
“恩……要。”也庆祝一下阿威的到来吧。
“那我要去水果区第二条通道的最后一家!他们家猕猴桃太棒了!”
“……你记得倒挺清楚。”明明总共也没去过几次……
“那当然,上次老板还答应这次如果我过去就给我打折呢!”
“……”
到了菜市场以后,邵嘉嘉在停车场一脸小人得志,幸灾乐祸的瞎指挥了我半天我才把车停好。
必须重新练习开车了!
“我带着大可爱买水果去了,那边儿人少。”
“好,我买完了过去找你们。”
本来想着家里还有一些肉,再买点儿菜、海鲜和饮料应该很快就好了。没想到都这个时间了买菜的人还有不少,挑拣了半天终于买好了,舒了口气往水果区走去。
刚走到第二条通道的前面就听到了邵嘉嘉奔放自由的笑声,走近了更是看到她大大咧咧地坐在一个小马扎上,兴致勃勃的和摊主聊得开心。我环顾了一下四周,没有阿威。
心突的沉了下去。
“邵嘉嘉!”
“欸陶荥你终于来了,吃橘子么?老板请客!”
“阿威呢?”
“刚刚你一直没过来,老板又怕阿威吓着其他顾客,让我把它拴在他们家仓库了。”
我按捺着心中的不安:“好了,快把阿威牵回来吧,咱们该走了。”
“好的,那老板我们走了,再见啊。”
越像仓库走去,我的心就跳的越快,我一遍遍地和自己说没事儿,住在周边又都是熟人,不会发生任何事情的。可是套狗、拐狗的新闻还是像春天的草一样在我的心中疯狂的长了起来。
我越走越快。
等我到仓库的时候眼泪已经止不住地在眼眶里来回打转了。
阿威静静的趴在仓库门口,寂寞的背影一如那天在救助站的傍晚。
“阿威!”我强忍着泪意喊道。
“汪!”
阿威扑到我怀里的那一瞬间,我知道有什么东西已经彻底改变了,既没有了那份胆怯,也没有了那些小心翼翼。
这将是我们新生活的开始。
后记:
后来我们还是买了一个深蓝色的飞碟,事实证明阿威果然对粉色的飞碟不感兴趣,因为每次扔出粉色的飞碟以后,阿威基于动物的本能会身姿矫健的追过去,但是追到后只会低头嗅一嗅,然后就会把飞碟扔下,颠颠儿的跑回来,大眼睛里充满了求表扬的希冀。我安抚的摸一摸阿威的头,然后转过身:
“邵嘉嘉,捡回来!”
“!?”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