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我就出发,到华玉路和姐姐汇合。跟着哥哥姐姐走了一段路,路径深处像是来到了照片里的老重庆。
这个叫玉清寺的地方,立足于大城市的深处。
它还保留着窄小的巷道、沧桑的大树、赶集的习俗, 偶尔还可以看见路边佝偻着背着背篓的老人。
我想我是被大地诱惑了的人,总是对这些即将消逝的东西有着深深的情结,玉清寺、石板坡、十八梯,无一不教我动心。
虽然我本身也是生于乡村长于乡村的孩子,见惯了这似乎带着贫穷落后的面貌,但我却还是喜欢“老重庆”的味道。
它在城市深处,正对繁华的城市,背对古老的村落,给爱好宁静的人一席之地 ,也拥抱每一个寻找希望的人。
我们满满两辆车的人,来到鱼洞大桥旁边的石盘村(235公交可到达)。刚开始还绕错了路,到了某个山庄,可是无法直达江边。
于是我们又绕回一段路下了某个支路口。
我看到了铁路,看到了驶来的小火车,听到了轰隆隆的声音,它骄傲地鸣笛奔向轨道远方。
我们的车又转过一个路口,那里有一段铁轨分支,就像在秦皇岛见的那个路口一样,中间有一段石板路把铁轨截断,车子就往那儿横腰驶过去。
又往前行驶了一段,车子旁边就是长长的铁轨,这个季节特有的某种黄色野花大簇大簇地在铁轨旁肆意绽放。
毫无疑问,刚下车,我就成了脱缰之马奔向铁轨。踩过石子路,一步一步踏实地走在木枕上,心里像有个小兔子在蹦跶那般开心。
我们一行人说说笑笑,沿着铁轨旁的竹林小道走下去,这边到处都是种的无核橘,香蕉树。
一路下行,终于到了江边。水位线明显比长江管理线标注的高度低了一百米左右,江水边都是沙滩或者说是比较干的泥坝子。
姐姐穿着高跟鞋走在上面,一踩一个小坑,蜿蜒到江边,倒也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线。后来她索性脱了高跟鞋去玩起水来,就像儿时我们踏在小溪上。
哥哥铺开桌布,把吃的东西都拿出来。另外两个哥哥架起了烤架,大家围在烤架旁边烤边吃。
虽然有很多肉串,可我还是最爱海白菜和平菇。嗯还有jiao(四声)头,忘了jiao字怎么写,那是在汪曾祺先生的《老味道》里看见的。还特意问了湖南室友,她说她们那儿确实有jiao 头。我当时没弄明白,今天才从阿姨那儿知道我们说的腌蒜头,就是jiao头 。
还有书中提到的山××(名儿太绕了,没记住),重庆也有的。一看见汪先生的文字描述,我就把它和家乡的"绿木耳"对应起来,长长的缠绕在一起的藤蔓,绿色叶子嫩嫩的厚厚的。刚刚来的路上也看见了"绿木耳",指着它一说,阿姨告诉我那就是山××。
哥哥他们自己带了小渔网,迫不及待地去撒下网。
身边不时地走过一些捕鱼捕虾的渔民,他们或扛着皮筏,或拉着鱼网。有个大爷还热情邀请我们跟他一起去捡上游的螃蟹和虾。
我们大概是正午时分来到这儿,在江边消磨了好几个小时,离开时已是五六点钟。
离开的时候,一切都还是和来时一样,干净的泥坝子,人一样深的芦苇荡。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每一座树林子,山河,湖沼,都保存着种种动人的回忆,它不可消磨,不会遗忘。
我是重庆的魂,我离不开山城,也离不开长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