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湛!你技术这么好的啊?比混堂师傅还厉害!」
魏婴双肘撑着木桶,闭目养神模样,打趣身后揩背的蓝湛,丝毫不知那句混堂师傅带给身后人的刺激有多大。
蓝湛阴沉着脸,轻柔地搓魏婴脊背上的泥垢,日日沐浴,背上根本没泥垢,但为了不让魏婴再去镇上新开的混合澡堂,不让生人触碰他,蓝湛决定日日给他揩背。
这样,魏婴便不能再下山,去混堂找师傅了。
「蓝湛,说,你是不是偷偷拜师学揩背技术了?」魏婴扭头,嬉皮笑脸让蓝湛也教教他,「我也帮你搓背,你就教教我嘛,蓝二哥哥?」
蓝湛摇头:「你不需做这些。」
魏婴不依不饶,手撩起水花,往蓝湛脸上弹,发自肺腑到道:「混堂师傅说了,早上皮包水,晚上水包皮,睡前泡个澡,睡眠质量高,这几日,你睡眠不好,夜里总醒,你需要揩背。」
魏婴感染风寒这几日,蓝湛没睡过一个完整觉,魏婴有任何一个动作,蓝湛便紧张地看看他:魏婴打个喷嚏,他担心他鼻腔痒,帮他轻捏鼻子。魏婴翻身,他将棉被重新盖上魏婴露在外的悲伤感。魏婴梦魇,他将人捞在怀,轻拍后背安抚……
魏婴谛视板着脸的蓝湛,心里又暖又愁。
一夜一天了,还不开口跟他说话。
昨日那事,蓝湛十分生气啊!
1
昨日,大病初愈的魏婴,和蓝景仪一起下山采购新年货物,见新开了一家混堂,名为扬州香汤馆,门口挂着一个大水壶,一面写有【汤】的旗子,门口揽客的小哥说,他家香汤馆在扬州赫赫有名,有符合王族贵胄,门阀士族是常客,现在姑苏这家的搓澡师傅,便是扬州过来的,技术一流,无一差评,若不信,一试便知。
蓝景仪一听,便想试试。
「你大病初愈,泡泡澡祛祛寒,走!」
不等魏婴开口,蓝景仪便推着他进了门。
热气氤氲的澡堂,宽敞明亮,刚进门,便有小哥端上了热汤。泡澡十分消耗体力,为避免客人头晕,闹出岔子,泡澡前得先喝汤,出出汗,养足精神再开始。
蓝景仪一口闷。
魏婴摆手拒绝,打开一壶天子笑,自顾自喝了起来。
小哥虽不是当地人,但见蓝景仪身穿蓝氏校服,和他一起的男子身穿黑红相间的服饰,头扎高马尾,腰间别着一只长笛,听人喊他魏前辈,便得知他定是姑苏蓝氏含光君的道侣:夷陵老祖魏无羡。若有他做背书,那这香汤馆可不愁没客人了。
于是,他便没阻拦魏婴喝酒。
香汤馆有规定,醉酒年高者莫入池。
但魏婴年轻,未醉,自然能入池。
小哥撩开门帘,跟门口揽客的耳语几句,便引魏婴蓝景仪去了澡堂。
半个时辰后,搓澡师傅进去帮魏婴揩背,背部基本没有泥垢,师傅夸魏婴肌肤不输闺房的女人家,白嫩如豆腐,魏婴挠挠脸,用笑缓解尴尬。旁边的蓝景仪呷了口热汤,双眼微闭,与准备给魏婴修脚的师傅,闲聊了起来:「那是自然,他家有个洁癖君,日日沐浴,可不得无垢嘛。」
魏婴没否认。
和蓝湛成婚以来,天天折腾,可不得日日都沐浴。这几日,若不是感染风寒,蓝湛怕是也不会忘记天天的约定。
师傅笑笑,埋头修魏婴的脚,刚换到左脚,门口挂刮进一阵寒风。
「魏婴!回家!」
2
蓝湛阴沉着脸,将魏婴身上的阳光遮挡了一半。
师傅见来人气质出尘,便笑呵呵地邀他试试自己的手艺:「梳头,刮面、修脚、推拿,按摩,公子想要哪种服务?」
顿时,刚刚还热气腾腾的混堂,空气如水遇冷凝结。
蓝景仪紧闭双唇。
魏婴:「蓝湛,你一起……」
话未说完,蓝湛便将大氅裹在魏婴身上,抱起魏婴的同时,语气冰冷地给蓝景仪丢下一句「罚抄家规30遍」,便头也不回地抱着人走了。
出门后,揽客小哥正高声喊着「看一看瞧一瞧,夷陵老祖都爱的扬州香汤馆,你值得拥有!」见蓝湛魏婴,小哥舔笑着说二位慢走。
蓝湛剜了他一眼,便带人御剑回了静室。
得,蓝湛这次彻底暴怒了。
否则,断然不会禁言老百姓的。
哄吧。
揩背,是个不错的法子。
「蓝湛,我帮你揩背啊,我跟混堂师傅学了两招,你试试舒不舒服。」魏婴站在蓝湛背后,笑呵呵地哄人,「蓝湛,你说话嘛,你理理我啊,我不去了,再也不去了,我发誓!蓝湛,蓝二哥…唔…」
蓝湛突然侧身,将人从椅背后拽向自己,令其跨坐腿上。
魏婴笑笑。
仰头。
回应。
次日,蓝湛一大早便出了门。
再回来时,静室里多了皂荚、艾草、檀香熏香、茶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