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素来冷漠的人,我一直不知道该在何种情况下,巧妙地释放自己的“同情心”。当然,前提是如果我真的拥有这个东西。过了一个炎热的周末,舆论也因大虫伤人事件,变得沸腾和滚烫。我粗略地点开看了一下事发时的监控视频,主观感受只有两个:一是在禁区违规下车真是害人害己;二是亲情确实能够超乎理性。
除此之外,我并不想去深究“这个女人是不是和丈夫吵架才下车”、“她到底是怎样的家世背景,平日里是否蛮横骄纵”等问题。因为,这一切跟我真的没什么关系。而且,作为成年人,她已经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并累及家人,所以我找不到什么可以谴责她的理由。我只是一个简单的冷漠的旁观者。
喜欢看热闹的段子手,抖机灵编出些诸如“母老虎遇到真老虎”的无聊段子。除了嬉笑,有些也很刻薄。在朋友圈看到一篇文章,题为《可能要他们一家老小全部被老虎咬死你们才满意是吧》,旨在倡导大家“提高自己作为一个社交媒体用户的修养”。虽然出发点是善意的,但有些观点,我仍然无法认同。
比如,“在面对热门社会事件时,对犯了错的人不必怀有太大的恶意,我们应该针对的是错误的行为而不是犯错的那个人,批评行为本身,不要过度批评犯错的个体”。行为需要被谴责,而行为人也同样需要被谴责,特别是其不良行为对别人造成危害的情况下。所以,每每那些人贩子被当街制服,总会被愤怒的群众围殴。再怎么就事论事,也无法把行为与行为人彻底割裂开来评判。如果我们只应该谴责行为而不应该谴责行为人,又何须用暴力机器限制或剥夺违法者的人生自由?
其实很多生气的网友,并不是真的想让虎口逃生的女子去死,而是为舍命救她的母亲感到惋惜。如果她没有在禁区下车,又怎会酿成大祸?既然恶因她而生,罪与责自然也只能由她独自承担。所以,我有点讨厌那篇文章的标题,不过也正是这个“站在道德制高点斥责围观者丑陋”的标题,才能猛地击碎读者内心的平静吧。其实,她一家老小会不会被大虫咬,我都没有任何的满意或者不满意。他们只是一群与我没有交集的陌生人。不管是害人害己还是罪有应得,都怨不得我。
早起出门,本该是通畅的右转车道,却只能缓慢行驶。到跟前才发现右转道上停着一辆的士,司机正悠闲着踱着步,把从车内清理出的一些垃圾丢到路旁(对,就是马路牙子,不是垃圾箱)。此时,驾驶员的车门正霸气地大敞着,像是等着迎接四方来宾。被堵住去路的车纷纷按响喇叭,只见司机漠然地抬起头环视了一番,然后继续着自己的动作,不仅没有一句抱歉,就连车门也没有关上。他或许在想,“路这么宽,我应该没碍着你们啊,往边上挤挤就过去了,对吧”。而我在想,“有没有一种武器能让我把他和他的车就地销毁”。
说真的,让我对一个这样的人释放什么包容、什么慈悲,我真的没这闲情逸致。既然你对我如此不友好,我又何必用热脸和善心去感化你的冷屁股和白眼。对不起,我没功夫用什么温暖疗法去治愈你的自私。出于修养和理智,我可能不会用偏激的方式还击你,前提是我还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虽然没有如果,但我的脑海里还是盘旋着一个问题,“如果园方当时来得及采取应急措施,以击毙2只老虎的代价,让这家人成功脱险,谁将为老虎之死买单,被救的那个女人会主动说句谢谢并承担责任吗?”
有些陷入舆论漩涡的人,确实无辜。而有些被舆论老虎狠狠撕咬的人,确实活该。我同情无辜的可怜人,但不同情作死的自私鬼。同时,在我的理解里,“活该”本应是个中性词。“不给予同情”,只是有些冷漠,但没有恶意,也没有幸灾乐祸。如果不想被舆论撕咬,至少不要做出引发舆论攻击的不良行为。另外,惺惺作态地说一句“被咬的人好可怜,老虎真坏,居然咬人,毙了它”,并不能把道德感拔高一点,也并不会让世界变得温暖和美好一些。不懂得珍重生命的那些人,总是更容易遇到“老虎”。而你,其实也并没有很想去帮TA挡住“老虎”。
我不是没有同情心,只是不想给你。我选择冷漠,但不代表我是一个缺乏良知的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