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彼得·勃鲁盖尔笔下那危机四伏的冬天

老彼得·勃鲁盖尔是谁?

有滑冰者和捕鸟器的冬景      彼得·勃鲁盖尔1565

老彼得·勃鲁盖尔,文艺复兴时期布拉班特公国的画家,以地景与农民景象的画作闻名。根据加勒·范·曼德尔的记载,他出生于邻近布雷达的布罗赫尔,但不确定所指的是拉丁语中位于荷兰的布雷达,或指比利时的布雷。1559年,他省略名字Brueghel当中的“h字母”,而在作品上署名Bruegel。

他是彼得·库克·范·阿尔斯特的徒弟。1551年,他成为安特卫普的著名艺术家,曾游历意大利。1553年,与阿尔斯特的女儿迈克结婚,并移居布鲁塞尔,1559年,他在安特卫普完成了他的旷世名作《尼德兰箴言》。婚后育有两子:长子小彼得·勃鲁盖尔及老扬·勃鲁盖尔,两位后来皆成为画家,虽然父亲早去世,但对兄弟二人的艺术上仍有较大影响。

在西方社会,他是第一批以个人需要而作画的风景画家,跳脱过去艺术沦为宗教寓言故事背景的窠臼。在1565年的冬季风景画,是当时中世纪正处于小冰期的明确证明。1569年,老勃鲁盖尔长眠于布鲁塞尔小堂教堂。

勃鲁盖尔这幅肖像是一幅版画。

Portrait of Pieter Bruegel     Johannes Wierix (attributed to)1572/1572


画家和他的时代

勃鲁盖尔生活在十六世纪的安特卫普和布鲁塞尔。

为了重现这么古老的生活,我们必须研究古老的手稿并研究流传下来的图像:绘画和版画。

人们不知道勃鲁盖尔的确切出生日期。多亏录有安特卫普所有画家名字的登记簿,人们知道他于1551年成为行会的出师会员:意思是,他完成了他的绘画学业并可以拥有自己的画室。当时他年纪应该在20至25岁。

Antverpia     Hieronymus Cock1557/1557

一位画家的学业是在另一位更有经验的画家的画室进行。他在一位师傅身边做几年学徒,然后才有权从事绘画行业。在这幅版画中,可以看到师傅在中间,正在画一幅大型绘画。第一层次中,年轻的学徒们在练习画画。

勃鲁盖尔是在彼得·柯耶克·凡·阿尔斯特的画室学习绘画。

The Printing of Books      Jan Van der Straet known as Stradamus1580/1605

当时,为了完成学业,低地国家的艺术家要到意大利做长达几年的旅行。他们因此能够发现2000多年前创作的古代作品。

人们把那个时代称为古代,它在史前时代之后,发展出了希腊文明和罗马文明。然后是持续了1000年的中世纪。然后是文艺复兴时期,彼得·勃鲁盖尔的时代。当时,古代被认为是光荣和高雅的时代,艺术家和思想家寻求理解并模仿古代艺术。

勃鲁盖尔的老师彼得·柯耶克·凡·阿尔斯特曾经做过意大利之旅。他在当地欣赏了意大利艺术家的许多作品,人们可以在他的作品中发现它们的影响。不仅在风格上,在主题上他也大受启发。

The Last Supper      Pieter Coecke van Aelst (studio)1531/1531

1553年至1554期间,勃鲁盖尔也做了漫长的意大利之旅。然而,和他的老师彼得·柯耶克·凡·阿尔斯特相反,勃鲁盖尔对意大利风格并不真正感兴趣。吸引他的,主要是风景,例如这幅画的后面层次所描绘的风景。

彼得·勃鲁盖尔(也许是仿照勃鲁盖尔风格的作品)undated



勃鲁盖尔笔下的冬天

大自然在老彼得·勃鲁盖尔的作品中有着十分重要的地位。

四季更迭,为了说明逝去光阴的意义,画家致力于忠实地表现其最小的细节。

冬天是他尤其喜欢描绘的风景。以至于勃鲁盖尔被认为是一种在下一世纪的荷兰发扬光大的绘画传统的创造者,那就是:冬景画。

有滑冰者和捕鸟器的冬景      彼得·勃鲁盖尔1565

史家认为这幅《有滑冰者和捕鸟器的冬景》可能描绘的是1564-1565年冬天,这一年的冬季尤其的寒冷。

画中场景应该具有更深的含义,符合16世纪盛行的关于人生的象征性诠释。照这种概念,虔诚的教徒就如同一名跋涉在危机四伏、引诱不断的人生之路的朝圣者,他避过危险,拒绝诱惑,灵魂方能得到救赎。捕鸟陷阱,如右边近景的捕鸟器,在当时的文学里,用来比喻魔鬼抛给昏庸灵魂的诱饵(鸟通常象征灵魂)。同样,滑雪的场景经常在艺术中表示存在的不确定性(脆弱易逝)。画中把滑雪者和鸟放在一起,既有其无忧无虑的意味,又有其面对危害时无能为力的含义。

(据维罗妮卡·布肯《古代艺术博物馆 精选作品》)。

逝去光阴的隐喻

《冬景》中,因为使用了精湛的技法,这位弗拉芒大师成功地表现了雪景的一切细微变化和一切细微差别……

有滑冰者和捕鸟器的冬景(局部)

适合玩乐的冰面……

有滑冰者和捕鸟器的冬景(局部)

以及冬日的壮丽天空。

有滑冰者和捕鸟器的冬景(局部)

这位大师的原创性尤其体现为色彩的和谐。勃鲁盖尔使用黄色调,成功地表现了冬天的冷光线稍带黄色的特点。

艺术家使用的白色调之间的细微差别使得这几乎成为一幅单色调作品。

勃鲁盖尔的爱好者不会搞错。艺术市场也不会搞错:这幅画后来被多次复制。流传下来的复制品不少于140幅,这幅作品也因此成为老勃鲁盖尔最流行的作品。

小彼得·勃鲁盖尔擅长仔细地复制使他父亲获得成功的作品,他多次复制这幅画。他一个人便复制了约五十幅。

无数无关紧要的细节

勃鲁盖尔在描绘这些冬景时往往温情而幽默地伴以大量别致而无关紧要的细节。

十六世纪低地国家南部的居民不但没有被冰寒冻住手脚,躲在家里,反而充分地享受冬天的乐趣。

在这幅《冬景》中,大雪纷飞,村民们以滑冰取乐。

有滑冰者和捕鸟器的冬景(局部)

在这些如此寒冷的日子,小船也被冻住了,一动不动,滑冰成为布拉班特人喜爱的运动。

有滑冰者和捕鸟器的冬景(局部)

因此,在这幅《冬景》中,观画者可以看到俩人一组在滑冰。

有滑冰者和捕鸟器的冬景(局部)

其他人则在用曲棍玩冰球,这种游戏如今被称为冰上曲棍球。

有滑冰者和捕鸟器的冬景(局部)

旁边,孩子们在玩陀螺。

有滑冰者和捕鸟器的冬景(局部)

冰冻河流两边的村舍都盖着厚厚的雪。

村子中心,教堂钟楼俯瞰着场景。有人认出这是位于布鲁塞尔东南的帕约特兰德的圣安娜-佩德教堂。当时,勃鲁盖尔定居布鲁塞尔已经两年。他跑遍这个冈峦起伏的地区并愉快地参加他多次在画中描绘的村庄节庆。

有滑冰者和捕鸟器的冬景(局部)

宁静表面的背后

第一层次中,显得和冰面上玩耍的村民一样大小的两只乌鸦停在树枝上,俯瞰着场景。

它们是滑冰者与画面右部场景之间的过渡点。

有滑冰者和捕鸟器的冬景(局部)

这一部分中,鸟儿啄食谷物,没有留意到斜撑在它们头上的木头捕鸟器。

在布拉班特的严冬里,即使是最小的飞鸟也成为诱人的猎物。

有滑冰者和捕鸟器的冬景(局部)

木板用树枝撑着,有根线拉着。目光随着这根线移动,可以发现它一直延伸到附近一栋房子的窗户。只要从房子里一拉,捕鸟器就会落下,把没有意识到危险的鸟儿压住,它们就落下陷阱。

有滑冰者和捕鸟器的冬景(局部)
有滑冰者和捕鸟器的冬景(局部)

因此,勃鲁盖尔或许赋予了其作品某种隐含的意义。或许是在提醒,防范之心不可无,何况人有害心。

画面边上有个冰窟窿与捕鸟器相呼应。村民们冒险地在冰窟窿边上滑冰,他们同样对近在咫尺的危险熟视无睹。

有滑冰者和捕鸟器的冬景(局部)

因此,尽管冬天也有乐趣,勃鲁盖尔在此说教:生活如薄冰,充满危险。人们随时可能倒下、受伤或者更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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