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不需要舒服。”
“我需要上帝,我需要诗歌,我需要真正的危险,我需要自由,我需要善,我需要罪孽。”
——赫胥黎《美丽新世界》
前段时间去了西班牙圣家族大教堂。
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出地铁口一回头看到它,依然激动得飙泪。
之前去别的教堂,晦暗的光线和冰冷的空气总会让人感到一阵压迫,好像上帝正注视着你,让你不由得谨言慎行。
但进入了圣家堂,相较于神,你更多能感觉到大自然的力量。
你看到水泥上开出巨大的花朵;
看到参天古木首尾相连,连成一片静默的森林;
看到蔷薇花窗渗入一缕又一缕斑斓的阳光;
继而云蒸霞蔚。
你仿佛置身于最原始的大自然,忍不住感叹这超乎人类的神秘力量。
你不得不承认,我们的头顶确实发生了什么,让人类从一片混沌的宇宙洪荒中醒来,站起身子,直立行走。
过了很多年,我们慢慢开始说话,慢慢学会独立思考,开始追求自我价值。
又过了很多年,我们抬起头,开始直面头顶苍穹那看上去神秘而强大的未知。
置身圣家堂,你想起了心中的“巴别塔之梦”,它无关宗教,它是你的野心与伟大,偏执与坚持,创造与传承。
是你明明知道一些挑战注定失败但还是想要去试一试的权利。
是属于你的自由。
开头提到了《美丽新世界》的片段,那是在所有都被标准统一化众生安于现状的时代,一个追求“不幸福”的人发出的孤独挑战。
可是我不需要舒服。我需要上帝,我需要诗歌,我需要真正的危险,我需要自由,我需要爱,我需要罪孽。
……
好吧,我在要求不幸福的权利。
更不用提变老、变丑和性无能的权利,染上梅毒和癌症的权利,吃不饱的权利,生虱子的权利,时时担心明天会发生什么的权利,被各种说不出的疼痛折磨的权利。
我要求这一切。
圣家堂的修建未尝不是这样。主建筑师高迪逝世时教堂只完成了不到四分之一,其后的各种挫折与持续至今的质疑让这个教堂的修建显得并不是什么幸福的事。
但后继建筑师依旧坚持下来了。
依旧有人把“直面头顶神秘未知的勇气”与“明知会失败仍选择挑战的自由”传递给了我们。
如果我们正处于美好新时代,是否应该带着这份勇气与对自由的向往,去要求“不幸福的权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