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密风疏,浩瀚无月,丝丝凉意夹杂着雨水透过窗子喷洒在老皇帝的脸上,拉回了他点点思绪,他裹紧了身上的衣衫,再次长叹一声,转身走回龙塌前,再次准备躺下,却听得门外袁公公焦急的声音响起,“陛下陛下,靖王殿下来了。”
闻声,老皇帝的眼眸中有一丝喜悦闪过,却很快又开始忐忑,经过昨日的事情,他不知道他是来问责还是其他什么。
“让他进来。”不管是什么,都该是他面对的。
随着“吱呀”的一声响,门被推开,一个颀长的身影隐在黑暗中,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宸儿。”老皇帝轻轻唤了声,抬脚朝门口走去。
“你不要过来。”冰凉的声音传来,老皇帝顿住了脚步,同时心里也更加慌了,看来他这次真的伤到他了。
“宸儿。”老皇帝有点手足无措地站着,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朕做这些都是为了你的母后。”他试图辩解。
“哼。”上官语宸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一双眸子冰冷幽深,“为了我的母后?”
上官语宸抬脚走了进来,双眸直直望着老皇帝,一字一句,句句扎心,”你让我把仇人当亲人对待了二十多年,你说是为了我的母后?”
“朕......”老皇帝语塞,他当年失去皇后,整个人都失去了理智,一心只想折磨文贵妃,确实忽略了上官语宸的感受,这是他的错,他无力辩驳。
“是父皇错了,是父皇错了。”老皇帝上前抓住上官语宸的双臂,泪水滑落,哭得如同一个孩子,“你别怪父皇,父皇只剩下你了。”
上官语宸冷冷看着,眸色渐渐血红,他失去了爱人,奉仇人为母,如今轻飘飘的一句错了,能弥补什么。
想起怜儿,他的心更痛了,她本该不用死的,都是眼前这个男人为了报复的快感,没有早早处置了文贵妃,冷眼看着她作恶,害了他的怜儿。他的怜儿有什么错,不过是因为爱上了他,她就该死吗?
“宸儿,你原谅父皇,原谅父皇好不好?”老皇帝祈求般摇了摇上官语宸,混浊的眼眸看起来更加苍老。
“我不会原谅你。”上官语宸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任何情绪,“我今日来见你,是想你下道旨意给我。”
“你要做什么?”老皇帝明显警惕了起来,他眼眸含泪,定定看着他,生怕他说出断绝父子关系那样的话,他这个儿子他太了解了,一旦他对他失望,他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我要娶叶思瑶。”他一字一句,眼神坚定。
“叶......”老皇帝想起来了,是那个生过孩子的女人,他调查过她,她是因为品行不端被赶出了家门。虽然上官语宸曾信誓旦旦地说那个孩子是他的,但老皇帝却是打心里就没有相信。他的儿子哪个贵女相配都是高攀,为什么偏偏看上了一个未婚生子的女子,一个处理不好,那个孩子就是上官语宸登上帝位的绊脚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