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眸#
近来的日记都仓促,带着无从释怀的麻木感,成为流年匆忙的过客,成为过去自己不愿成为的模样,淘汰进回忆,然后再出局。
删减一些懒于言语的无感生活,12日下午4点07分的火车,整理行装再望一眼杭城,人海繁复,也许每一次离别都长,相逢都短,所以积累起的回忆都模糊,一个转身,一个回眸,一次笑,这些具有简明意义的片段,大致就是我想遇见的你。
去往南京的动车,窗外天空是阴的,停靠在湖州站的时候,想着昱昊会在这上车,然后就集齐了所有人。G7690次,从温州开往南京南,零零落落的,把相识的人集满,到站时五点三十七分,天色尚早,天色已晚。与好多人说声好久不见,我们总是在告别,也总会有再见。
又看到熟悉的蓝色圆牌地铁票,只是同行的人不复当初,遇见的人也尽皆是陌生的。3号线上车的人,脸上写满了舟车劳顿,过地铁安检的大包小包,装着锅碗瓢盆也装着家长里短。当然,也少不了如我们般追逐梦想的人,怀着相似的年少轻狂,也怀着相似的忐忑不安。我们终归也畏惧看不清的前路,也知风声凄寒,也知月色薄凉。地铁换乘出租路过南艺门口,黑夜里的人,是谁孤独造作,站在路灯下守望黑暗。把行李存放在宾馆里,宾馆并不起眼,只是与南艺相近,入住价格便随着艺考水涨船高。就近有一家南京大牌档,想起久前来南京时四月请我吃的那顿饭,所以轻车熟路地点餐,像一个久别的人说一些家常。
南京比之杭州更陌生得紧,但夫子庙和秦淮河又在记忆中明确清晰地造访过。只是那时候暴雨倾昼,来去的只有撑伞疾跑的身影,还依稀记得听到的乡音如何,更多的是忘却。入口的棉花糖很大只,够同行的八个人分食。夫子庙里听祝福高中的钟声,昱昊投四枚硬币进满水的瓷缸,恰落入水缸中间的平台,我与他都笑,因为钱是我的,好运是我们的。出了后门右拐,灯笼高挂长街,来往的人流繁杂,没有吆喝的小贩,却自成一片繁华迹象。街角的牛奶冰激凌,只简单的造型模样,却又出人意料得可口,就着寒风下咽,呵出一团很快消散的白雾,像是梦里的冬天,不为谁停驻,只说声再见。
秦淮河的画舫游船,木蒿遥遥水远,大红灯笼低垂,只年华百幕,幕幕情深。解说词里的文人墨客戏子伶人,故事都婉转,而让人能清晰记得的,北风来去,柔光几处,拿起相机按下快门,藏起这些不愿忘记的时间。也许多年以后,我们仍会告慰青春,虔诚地发问,却只得到一些啼笑皆非的答案。但你我终会记得,梦里藏花三千朵,朵朵是相思。后来一行九人在夫子庙前的牌坊合影,请过往游客拍下的照片都不甚理想,所以买了自拍杆在寒风中一遍遍拗造型。也许自始至终我都是一个不愿在镜头中过多停留的人,你也许不太会记得,我躲闪镜头的神色,我匆匆留下的侧脸,我不知所谓的告别。
南京,1912酒吧一条街。并不如何想要付诸笔墨的一段故事,也许是不习惯那些声色犬马的腐朽。久前造访南京时也来过一次1912,只是是在白天,安静着,留下的印象也是安静的。而黑暗中的1912,似苏醒的困兽,囚禁了一个个自我糜烂的灵魂,摆渡向深夜里的彼岸。40度酒兑饮料,微笑表面杀人刀,灯红酒绿里一张张泛白的脸,被宿醉漂洗的罪孽深沉,张牙舞爪的你我他她,顾自摇曳的魑魅魍魉。酒精泅渡少年郎,遍遍思量,我站在过道中间的角落,不知时间几何,离开小城的日子总是迷茫,醉生梦死,浑浑噩噩,也想醉一场昏天黑地,却又理智地清醒着。而眼里的他们,推杯换盏,也许已经替我好好的醉了一次。不知所谓。 看过小四的《小时代》么,每一场盛大的欢喜过后总会接一段不堪入目的转折。一场催人昏沉的酒,换一场惹人嘲弄的戏。凌晨三点后的南京街头,谁牵了谁的手,谁走谁笑谁哭谁闹,把浮生好好换就此别过,再斟满一杯夜凉如水,吐他个四仰八叉,所有夜谈的戏码换一夜贪睡,天亮时有人去看日出,更多的却是,等待天黑的尴尬症患者。 偶然想到一个好听的名字,休桉,等谁入戏。 在南京醉过两次,缘由不愿阐述。南京的凌晨路灯是清一色的昏黄,两听百威下肚刚好驱除迎面的寒风,南艺附近高架桥下是密集的住宅区,一遍遍徘徊,哼不明所以的歌,唱的都是矫情。每座城市的凌晨是否尽皆相似,醉酒不归的人,明晃晃的路灯,街角的犬吠,路边零星游荡的野猫,还有偶尔呼啸而过的车。抬头能看见星星,醉眼朦胧里自带重影。 第二次喝醉是在酒吧,一杯一杯地自我催眠,喝吐三次,再大梦一场。最可怕的事,不过所有人都各安心事却仍旧相互推杯换盏强颜欢笑。流于表面的神情,大致是一醉方休般视死如归,每个人都一样,各有各喝醉的理由,兜兜转转一个圈,这个中枪那个躺箭,囫囵负伤,再以伤换伤。 后来林由说,也许南京就是个让人明白真相的城市吧。 也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