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爱尔兰】埃塞尔.丽莲.伏尼契
译:古绪满
出版:陕西新华出版传媒集团 三秦出版社
《牛虻》这本书的大名还是当时读《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时看到的,我总认为是一本描述那类勇往直前、革命不止、战斗不息,拿着枪炮在战场冲锋的革命斗士。近日在图书馆偶遇到了这本书,因此借来一阅。
亚瑟化身为牛虻前,遭遇了两个挫折。一是向新来的卡尔狄神父忏悔时,被神父引诱透漏了其伙伴革命的信息,导致了伙伴被捕。这个伙伴是亚瑟潜在的情敌,亚瑟不自觉地将个人恩怨塞进了革命动机,出狱后被他的暗恋女友误会,被打了一巴掌,这也加深了亚瑟自身的罪孽感。二是得知其敬爱的蒙泰尼里神父竟然是他的生身父亲,从小以贵族小少爷自居的他,这个消息一下子击垮了这颗单纯又敏感的心灵。他没有脸居住在这个地方了,于是想着出逃,出逃时为了让蒙泰尼里内疚,于是谎编了一个跳海自杀的故事。
13年后亚瑟化身牛虻归来,书的表达方法有点像《基督山伯爵》,通过其他人的谈话引出列瓦雷士(牛虻)这个人性格,部分生平。犀利的政治讽刺家牛虻归来。牛虻不仅仅指亚瑟这个人,而是说国家或组织由于臃肿而显得相当呆滞,需要一只牛虻来把他叮醒。19世纪中国革命文学家多数以牛虻自居,可能取得就是这含义,叮醒中国这头睡着了的雄狮。牛虻作为文学斗士,也作为武装斗士,反抗着教廷。
我一直不大清楚教廷、国王、国家之间的关系,意大利一直作为教廷的大本营(当前的梵蒂冈就在意大利本土之内),与教廷的关系千丝万缕,特别是书中又涉及新教之类的,因此读这书比较蒙。所幸书中的情节对于我这类无神论的读者比较友好,可以参考中国辛亥革命前后的各类运动进行理解。书中对革命的方向进行了一番辩论,参见书中的P198-P201。琼玛(波拉太太)认为不分青红皂白的行刺,人们将其视为家常便饭,对生命的尊重不断被淡化,是一件很可怕的事。因此她主张向政府施加暴力并不是目的,而是达成目的的一种手段。因此主张宣传、宣传、再宣传,最后起义。牛虻则认为需要通过极端的手段譬如行刺来消除教会的威信,要使老百姓认清教会的代理人跟其他害人虫没什么两样,以此唤起人们心中沉睡的野性,摆脱宗教的束缚。在这个过程中,可以团结一切力量:只要能打狗,用什么棍子就不计较了。我认为这段革命的论述是这本书的精华所在,在前方没有参照物的情况下,有争议很正常。无论哪一种革命道路的理论都有人去探索,飞蛾扑火地践行,付出了那么多的代价后,终于走出一条自己能生存、能发展的道路,那条道就是最适合自己的道路,正如中国民族近代的探索与发展,溯洄从之,道阻且长。
书中情感主线是亚瑟对蒙泰尼里神父的感情,一方面是期望得到父亲的关心与爱抚,一方面是憎恶神父欺骗自己,不告诉自己真相。另外,因为神父这一职位的关系,让父亲这个高大的形象瞬时崩塌,在高大的父亲与猥琐的神父之间反复徘徊,形成了亚瑟对蒙泰尼里又爱又恨的感情。亚瑟组织了一场针对神父的攻击,讽刺漫画和文章铺天盖地,无所不用其极。而他又化身某教徒,文章热情饱满为蒙泰尼里辩护,据理力争。又打击又维护的情绪,可怜的人啊。这样极端的矛盾心理带给了亚瑟太多的悲剧,在港口赌场被醉汉打断腿,种植园打零工,银矿工地被旷工打,马戏团扮演驼背小丑,均加深了对神父的怨念。以上痛苦的经历让牛虻时刻处于防备的状态,因此对于绮达的爱不敢有丝毫表示。琼玛问到“这么痛苦没有想到自杀?”她简直是自问自答:“经历这样的处境仍然能够矢志不渝,你绝对是我见过最勇敢的斗士了”。众观全篇,亚瑟遭遇这些磨难时还没有遇到革命者,他的志向都没找到,还矢志不渝?这个时候能坚强活着的意念可能想的还是神父,想的还是青梅竹马的伙伴。琼玛真会聊天啊,一下让牛虻的困难变得有意义,人格变得崇高,而不再是胆小畏死。
后面的故事牛虻被士兵抓住了,他与神父谈话的那一段充分体现了他渴望父亲的爱,渴望父亲的认可。可终究还是来不及了。
这本书终于看完了,但是看完后感觉这书更像是儿子反对父亲事业的一个故事,消灭父亲那个愚蠢的事业,父亲会关爱自己。这本书让我感到惊喜的,反而是后面的附录,特别是从《牛虻》各当事人的角色来叙述事情,从玛梯尼、琼玛、蒙泰尼里、牛虻各自的角度来讲述这个事情,有点像《我的名字叫红》或者《罗生门》的表达方式,这种回顾讲述的方式,可能对一本书的理解更为深入。
Then am I a happy fly,If I live or if I di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