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不到八点,指导员就来了, 把三千元交给了林江。林江略有点不好意思地接过来,说:“谢了啊,我尽早还你。”“客气个啥,不着急啊,我孩子还小,没啥花钱的地方。”林江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他没再说什么,可心里很是感激也很感慨:好像自己从来没这么从容过。唉!命啊!一想到母亲马上就要到医院了,他再也没功夫没心思感慨了,赶紧和指导员交代了一下今天的工作,就匆匆赶往医院了。
到了医院门口,君卿已经等着了,母亲和弟弟还没到。君卿头发略有点蓬乱,可见是出门比较匆忙,没来得及好好收拾。林江心头暖了一下:他的老婆,他还是知道的,虽然是唠叨了些,可家里的事真替他操一大半的心呢。果然一见他,君卿就迎了上来,略有点小得意地说:“我挂了号了,第一个呢!”接着又想起啥了,急急地说:“哎,钱我带的不多,肯定不够,你带钱了吗?”林江没说话,把口袋里的三千元钱递给了君卿。君卿接过钱,边往包里塞边说:“唉!又和别人借钱了!女儿上学的钱刚还上,这就又借钱了,这样的日子,啥时是个头啊?!”林江一声不吭,因为他也不知道说什么。这时,一辆面包车在医院门口停下了,君卿指着车子说:“肯定是妈他们来了。”林江迎了上去。
车门打开了,弟弟林海跳了下来:“哥,嫂子,你们早来了?!小军的车今天进城,就把我和妈捎来了。”林江点点头,没顾上和弟弟母亲说一句话,就先朝小军打招呼:“小军,又麻烦你了啊!”边说边递上了一支烟。小军含笑接过林江的烟,说:“林江哥,没啥的,反正顺路。”寒暄几句,弟弟已经把母亲扶下了车子,在一旁等着呢。小军告辞,发动车要离开了,林江隔着窗户往副驾驶座上扔进了一包烟。“林江哥,干啥呢?客气了。”“应该的,应该的。”林江挥手应答到。是啊,都是乡里乡亲,给钱肯定是不要的,但起码的谢意还是应该表示的。目送小军的车离开,林江转头:“妈,哪里不舒服啊?”“唉,老毛病了,这段时间头晕得厉害…..”扶着母亲,他们向医院里走去。
楼上楼下跑了几个来回,终于把所有的检查做完了,结果是脑梗塞,需要住院治疗。把母亲在病房安顿好,护士进来给她输上了液,一家人这才顾上喘口气。一看表,11点了,林江安排:“林海,你暂时在这里照看妈,你嫂子回去做饭,一会给你送饭来。我还得回趟单位,下班我就过来了。”林海点头称是。嘱咐了母亲几句,林江和君卿一块离开了医院。
刚出医院的大门,君卿又开始了:“看看你的弟弟,带你妈来看病,可兜里没装一分钱,摆明了就是全让咱出呢。他条件不好,咱体谅,这么多年也没攀扯过他,可他也应该有个姿态啊!我告诉你,什么事情做得多了,就成应该的了,就是理所当然的了,反正在你家,你就是个冤大头!……..”林江还是不说话,任由她唠叨,反正一直是这样,她唠叨过后,会该干啥干啥。说到底,君卿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可今天,她的唠叨在他耳边犹如法海的咒语,让他心烦意乱,他终于忍不住了,低吼道:“说够了没有?在路上呢,也不怕人笑话!”君卿一下子被噎住了,她的脸涨得通红,她有点不可置信地看着林江。因为这么多年,林江可从没吼过她,更别说在大街上当着这么多人了。她窘羞地四下瞅瞅,路上人不少,可没谁注意他们。她略微好受了些,但眼眶红了。吼完后,林江就后悔了:自己这是怎么了,撒什么无名火呢?看着君卿的眼眶红了,他有点内疚,放软声音说:“你回家做饭吧,吃了后给妈和林海带过去。我现在得回单位了。”君卿没说话,点点头。林江又看了她一眼,转身往单位走去。
星期五傍晚,文清坐车回家,一切如常。晚饭后,文清看了看正在看电视的一家三口,觉得索然无趣,就先上楼了。一会,朝晖进来了:“文清,告你个好消息。”“啥好消息啊?”文清疑惑了。“咱家这片要拆迁了,昨天,有测量局的人过来了,已经测量过了,咱家能换两套楼房呢!”“那还真是不错呢。”文清也很高兴。“这几天,邻居有好几家都为分家产闹腾呢。”“哦!朝晖,要是咱离婚了,我肯定不和你闹腾,也不会和你争家产,所有的家产都是你的,我只要儿子。”不知为什么,这些话文清顺口而出。朝晖一下子站起来了,很严肃地说:“文清,你咋会想到咱们离婚呢?”文清也楞了,是啊!自己咋会想到离婚呢?她尴尬地一笑:“就是随口说的,没啥意思的。”朝晖看着她,很认真地说:“咱两这辈子都不会有离婚那一天的。”文清笑着,附和地点点头。
《小城故事》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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