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年前的十月,天就这样蓝,这个时节,云彩不知道去了哪里?
母亲和许多人家一样,开始晒白菜,装满白菜的拖拉机走村穿巷,每户人家根据自家的情况储备直到来年四月的冬菜。白菜是必备的,将上百颗码在院子里的白菜顺着廊檐的墙根下摆好,秋风和太阳通力合作,等外层的叶子干了就可以放进菜窖,地上铺了沙子,里面埋着土豆和白萝卜,宽裕些的人家还有胡萝卜和一些青椒。
向东两户是“小媳妇儿”的家,母亲总是叫不准阿訇给她的经名,看她长的伶俐白净,索性这样称呼她。
其实,除了伶俐,她是真的手巧。
疯狂生长了一夏的番茄被她堆在筐里,再唤上体己的姐妹来家里帮忙,将番茄在开水锅里翻一个滚儿捞出来去皮,用仔细清洗过完全不粘油的菜刀细细切碎装进葡萄糖瓶子里,最后用针筒抽去空气,这样做出来的番茄酱可以吃到春节前后。
时光昂首挺胸阔步向前,曾经需要近20个小时的路程用最直达的方式只需要90分钟即可回到家里。
傍晚我去打奶子(方言:买新鲜牛奶),虽然语言依然不是那么顺畅,但奶桶上方的墙上贴着二维码。即使在商店买一根一元钱的橡筋,也可以扫码支付。
昨天到达县城,先去了最老的那个市场,节日的气氛浓烈,到处插满红艳艳的国旗。米肠子面肺子和羊杂混在一起,薄皮包子隔着一米远都能闻到香气,低头吃凉粉的时候,眼泪溢出来,跌进盘子里。
许多味道镌刻在心里,无论你走过多少地方,无论你走的有多么遥远,也无论你如何遍尝天下美食,那些味道和由味道背后而生的故事,就深深的烙印在你的生命里,它们是温暖的流,清清浅浅的滑过,无声、无痕,却灯火通明的照亮你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