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老家的二层楼的位置,我小时候,曾经是我们的“南院子”。
原来老家的院子是南北走向的长方形格局,和西邻一样长,足有三十米吧。院子分两部分,北边住;南边,我家种树,邻居三叔家种菜。大概1993年,村里规划。我们两家的宅基地进行了重新划分。两处并一处规划,我家住南,邻居三叔家住北。
进了大门往北,东侧依次是猪圈、灶房、东屋。正北是堂屋,堂屋就是正房了,一家人的日常活动主要在堂屋。大门口往里一点儿是南屋,南屋再南边,就是那片院子了,我们称它为“南院子”。
南院子里种了不少树。记得有一棵香椿树,特别粗,也不知道那时已长了多少年。夏天,香椿树干上总是往下淌那种粘粘的,褐色的,透明的树胶。有蚂蚁在树干上上下下地忙着。开春儿的褐红色的香椿芽长出来时,哥或母亲会爬到平房上,用长长的带钩子的竹竿够香椿芽。
香椿树旁是一棵芙蓉树。每到春天,总是开满树的粉色芙蓉花。我总会捡拾掉在地上的芙蓉花玩儿。花的形状和颜色很像广场舞大妈的扇子舞道具。如果垂着拿,就像道家的微型佛尘一般。
再往南是一棵枣树。枣树的花是黄绿色的,小小的。那棵树结的枣一般,不是那种又大又脆的。但是这并不会减少收获时给我们带来的喜悦。哥站在地上,或爬到树上,用竹竿敲打树枝,我和妹妹拿着簸箕捡拾掉在地上的枣儿。红的,绿的,半红半绿的枣儿,像小冰雹一般啪啪啪的往地上掉,有时难免会砸到我们的头上。
再往南的一片就是杨树了。大概有十几棵的样子。在这片杨树林里,夏天的晚上是可以找到知了猴的。从树干上把它们拿下来,放到蚊帐上,让它们在那里蜕皮。有时也会把它们扣在茶碗下面,等第二天早上掀开茶碗,就会发现已经把皮蜕好了。
在杨树林的东北角有几个兔笼,里面养的长毛兔。我们常常去割青草喂兔子。当然也用青草喂猪,喂鸡,喂鸭,喂鹅。兔子最娇贵,下过雨后带雨水的草不能给它们吃,否则会拉肚子。得先把草摊开晾干才能喂给它们。
南院子里还放着柴火垛。主要是麦秸,做饭要烧的。当然也有玉米秸。柴火垛旁边还有个地窨子。母亲有时会让哥或我下去拿存放在里面的地瓜或是土豆。一般是把绳子绑在我们的腰上,把我们放下去,当然,得拿着装地瓜或土豆的筐子。装好了,先把筐子挂到井绳上,母亲把筐子先拉上去,再把我们拉出地窨子。
记得有一年,我还在南院子的某个墙角种了一小片白菜。用小树枝围了个栅栏,撒种,间苗,很是那么回事儿。
除了南院子里的这些树,南屋门口往北,还有一颗大槐树。那棵槐树不结洋槐花,只结槐莲豆。槐莲豆好像可以入药,虽然我家也从未把它们采摘过,都是让它们自生自灭的。夏天,槐树上会招虫子,把不少槐树的叶子啃成网眼状。那些一两厘米长的绿色虫子就是“吊死鬼”。它们会拉着像蜘蛛一样的长长的丝吊在那里,像荡秋千一样,甚是惬意。
2019.1.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