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以为生命会有几多壮丽,至少不输给山川湖海,繁星满天。但回过头去看,三十年,竟然就如白驹过隙,伸手抓去,不过一把空风。”
—《平生欢》
文/Cypp
《平生欢》是一本平淡的小说,平淡的语言,平淡的故事,偶尔会有几句听不懂的文艺语句撩拨心弦。如果你问这小说有没有波澜壮阔的情景和跌宕起伏的情节,我的回答是,没有。小说中人物之间的羁绊和宿命带给我们观后的失落和惆怅,它像是水珠滴入湖泊,涟漪扩散得悄无声息,猝不及防但又意味深长。
故事的开头在火车站上,身坐轮椅的邱天亲自接主角下火车,两人多年不见,互相寒暄并报以微笑,提起当年在厂子的人和事,两人沉默无言,顷刻间那些年的千山万水,此刻静止成一幅画面,毫无涂改地呈置在眼前。
上世纪七十年代,厂子还在雾江,那时的厂子,不仅热闹而且还是大伙引以为傲的地方,工人在厂上班,在厂宿舍住,孩子也都在子弟学校上学,主角在这里结识了那些被命运玩弄的朋友,在他们身上,看到了人生百态,命运刻薄。
年少蛮横的邱天,身为养女却从不缺乏父母的爱,自以为这些都是应得的,直到失去了一条腿,变得沉默冷淡。得知自己姐姐的遭遇,泣不成声,或因此,懂得珍惜拥有在得失之间找到平衡和安慰,到异国他乡努力生活。
清秀的陈臣,为了折磨父亲,摆脱父亲的控制,故意走向堕落。但随着年岁的渐长,在自己身上逐渐发现了遗留了父亲的特征,暴力和控制欲。摆脱了父亲,却切不断血缘,弹钢琴纤细的双手,却渗着血丝。
一场变故使优秀的平义注定走上一条心灵救赎之路,经历了时光的打磨和岁月宽慰,最终学会原谅和放下。
还有冷静的游冬,突如其来的打击,使他的心灵与父母一起困在监牢里、迷茫行走在尘世间的白杨,终究还是找到属于自己的归宿、从小生活境遇就不如别人的谭黄,不断努力奋斗让人羡慕,心中却流着擦不掉的眼泪、就连主角邵然,家庭温馨,工作安稳,却经历一场痛不欲生的感情,爱恨两难,有时情不知所起,却一往情深。
小说以邵然为第一视角,用他的眼睛,带我们看尽人与事在三十年来的沧桑剧变,用他与各角色的聚散交谈,道出了各自命运的不堪,让我们看到了人生的平凡与无常。
但是在这破碎人生之间,有一种改变命数的东西,那就是相遇。他们彼此的分别和相遇。正因此找到了答案、救赎和归宿。有很多个瞬间,你会觉得小说里的某个场景你来过,某个人物你似曾相识。“世间的所有相遇,都是久别重逢”,如平生欢。
书的基调怀旧而悲伤,为整体观感抹上一层时代的纱,也许我们并没有活在有“厂子”的时代,但我们经历的并无二致,有一个地方是属于你我的纽带,那个的地方的灯迟早会暗淡直至熄灭,就像厂子迟早会被拆掉一个,不过那个地方我们不叫厂子,叫家乡。
既要怀念,也别忘了相见,告别的时候就用力一点,愿相见不晚,欢如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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