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初发于2012年5月20日)
前几天,无意中网络在线看到了《民歌嘉年华会——永远的未央歌演唱会》,四个小时的长度,记录了2005年在台北□□纪念馆追忆民歌三十年,一万多名场内场外的观众和听众,53位民歌巨星演唱了48首经典名曲。这些当年的民歌巨星,岁月虽然在他们的脸上刻下了痕迹,但是却改变不了他们动听的嗓音!
最近一些日子,因为个人的事情,让我的情绪陷入焦虑之中。可是当我听到那些耳熟能详的歌曲时,我一下子平静了许多,默默地坐在电脑前,耳朵里灌满从前的歌曲,思绪又回到了上世纪八十年代初。
从十年□□过来的人,音乐上完全是一片荒漠。我记得,过去文艺演出,报幕的几乎是正步上台,伴奏的乐器几乎都是民族乐器:一张扬琴、一把二胡、一只笛子、一部手风琴……单调、乏味,可是我们认为这太正常了。
改G开放不久,西洋风阵阵刮来,刮来了喇叭裤和蛤蟆镜,也刮来了四喇叭双卡立体声录音机,刮来了邓丽君,也刮来了台湾校园歌曲……邓丽君是我们非常喜欢的歌手,不过那时还是被斥为靡靡之音。解放路4号院里,谁家买了录音机,谁家的窗户就会开上一个星期,邓丽君就会待在他家唱上一个星期。我家买的第一台录音机是单卡单声道的熊猫牌收录音机,黑黑的机身,像一块砖头。这台收录机成了我的宝贝,经常找同学翻录磁带。翻录过保尔·莫利亚乐队的轻音乐,也有一盘音质很差的迪斯科。我还录过电台中播放的电影录音剪辑,至今还有一盘《简爱》的磁带保存着。那时候,广播电台是不会播放邓丽君的歌的,住在隔壁的章家有一台红灯牌收音机可以收到短波,于是,我经常会在傍晚时分,拿着我的录音机去他家,对着那台收音机录音。短波的声音听起来是渐近渐远,时断时续,可是我们还是守在收音机前大气不敢出,生怕录进去杂音。即使这样,我们还是很满意。我父亲见我听邓丽君的歌,经常会狠狠地责怪我,我当然很不服气。有一次,我托同学的父亲在南京无线电厂的实验室里录制了一盘拜年歌曲磁带,那是许多拜年歌曲联唱,加上男女主持人的串联,非常喜庆。拿回家后一播放,竟然被全家所欢迎,以至于每年春节期间,父亲都要我不断的播放。
那些年,广播电台里播放的最受欢迎的是来自宝岛的台湾校园歌曲,以至于让我痴迷其中。我被这些清新自然的旋律所打动,被这些朴实无华的歌词所感染,被这些淡雅平静的嗓音所折服。那时候,电台播放最多的是这些歌曲:包美圣的《小茉莉》,陈明韶的《我送你一首小诗》,叶佳修的《赤足走在田埂上》,齐豫的《春天的故事》,还有就是潘安邦的《外婆的澎湖湾》……这些歌曲,都被我收录进了磁带之中。南京人民广电台每周二晚上八点半到九点钟是听众点播时间。想要点歌的听众,不像现在打一通电话进去,直接和主持人交流,那是需要给这个栏目写信的。我就给这个栏目写过信点播过叶佳修的《乡居记趣》。我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不该把学校的地址写在了信封上,以至于我没有看到电台寄给我的明信片。我还是听看到的同学告诉我的,同学说,电台要播放你点播的歌,那封明信片被某位老师看见后“没收”了。幸好有同学告诉我,以至于我准时守在收音机前听主持人王兰用甜美的声音报出我的名字,她说:“LQ,你听,这是你点播的《乡居记趣》。”于是,叶佳修对我唱道:“白云在蓝天赛着跑,风在树梢摇……”
有一年,学校里组织了一场文艺演出,各个班都要出节目。我和几个同学排练了几首台湾校园歌曲,有《踏浪》、《如果》、《大海边》等。有趣的是,等演出开始,发现有许多班级竟然都唱了《外婆的澎湖湾》!《外婆的澎湖湾》在那个时代也是许多歌手喜爱唱的,除了潘安邦,我还听过李双泽的版本。可惜李双泽因为救人不幸离世,让我深感叹息。
我和另一位同学在新华书店买了一本《台湾校园歌曲集锦》,我还借给了几位同学传看。不料借给某位同学后,他说被他弄“丢”了。我想再去买一本,可惜已经没有了,只好找同学借了一本,自己从头到尾抄了一遍,心里方才踏实下来。
台湾校园歌曲是上世纪七十年代中期从青年学生中兴起的。1975年,杨弦在中山堂唱了10首用余光中的诗做词的歌曲,掀起了台湾音乐史上辉煌的民歌一页,开始了民歌的黄金时期。这些歌曲,大多借描写大自然的景象,抒发埋藏在青年们心里的思想感情,被称作“现代民歌”,“创作歌谣” ,因而很受欢迎。有人说,这些充满阳光诗意的民歌……开心的时候听,难过的时候也听,每次听这些歌曲,都让人觉得世界上还是有着许多美好的事情。
三十年过去了,许多歌曲我至今还能唱出来。2004年时,我在后宰门的一家小唱片店发现了一套名为《重逢民歌时代》的CD,我毫不犹豫的全部买了下来。可惜老板进的货不全,否则我肯定会为之再破费的。买回去后,我用我的YAMAHA音响逐张播放,几天都是沉醉其中。后来我又把喜爱的一些歌曲转换成WMA格式,以便于经常播放欣赏。2010年的某日上午,江苏某电台一主持人主持了一档台湾校园民谣金曲赏析,播放了不少我非常熟悉的歌曲。主持人本来想和听众来个互动的,可惜竟然没有人应和。
如今,只要电视台播放邓丽君的歌曲,八十岁的老父亲都会很安静地收看。我呢,还是会一个人孤独地在公司班车上用手机听台湾校园民谣,因为那就是属于我的歌,我的永远的未央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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