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令日记】冬至！来逛老夏家老果园！
今天冬至，太阳据说远去了南回归线，据说今天是这片园子一年中白天最短的一天！
这座老果园21岁了，此刻园中，像极了打烊的森林公园。
飘洒了一夜碎雪，地上没有痕迹，野兔子们、松鼠们，可能都在某处温暖的巢穴里享受冬日的慵懒。
也许它们都接到了讯息，知道冬至这天的夜晚是一年中最长的，长到它们还以为没有天亮。
园子里，有老夏和小伙伴、以及从全国各地赶来的社员们，从春到秋留下的点点痕迹。
你看，那些蹿起的榆树，它们本来是一片果园里疯狂的侵略者应该被砍伐，我们让它们留了下来，变成了园子里无数的拱形门、影壁和各种可爱的自然屏风。
这几棵树是我们的吊床支柱，夏天里我和孩子们喜欢在上面荡秋千，劳作累了在上面打个盹；
那一个果木合抱的拱形长廊里，老夏和小伙伴们抄过经，还大声诵读过《诗三百》；
没错！你看，那边那片树影里，我们夏天辟谷、打坐就在那里，记得那时满园子果香无比挑战味蕾和意志；
顺着这从灌木往前走三十步，三点钟方向，夏天里我带孩子们在草丛里摘过好多草莓；
再往前三十步，三棵参天的老杏树，每年会结许多红色黄色的老杏子，大的有小鸡蛋那么大，小的只有鹌鹑蛋那么大，都甜到像蜜糖膏一样。许多从北京、厦门和成都来的社员，都被它甜得站在树下尖叫过。我记得前年夏天，园子里还出现过一种我叫不出来名字的大黑鸟，它们专挑杏子里坚硬的果核用嘴剥里面的果仁吃，把甜得像蜜一样的果肉剥了一堆又一堆留在树下……
园子的那头，老夏和小伙伴们在哪里做过原始烤肉。用我们每年修剪下来的果木枯枝先烧出来红彤彤的碳火，新鲜的羊肉用园子里最香的老苹果切片一起腌制，然后再倒半瓶子麦香四溢的乌苏啤酒，半个钟后开烤……至今为止，凡吃过老夏原始烤肉的小伙伴和社员们都还会流口水……
还有那头，我和小伙伴挖过许多药草，还有采集过好几个品种的薄荷。园子里野生的甘草有两个品种，野牛蒡长得像南国的芭蕉树那么茁壮，野艾有两层楼那么长，还有成片的野生菊芋——这里的人们更习惯叫它洋姜。
走到园子的尽头，回头再看，扑朔迷离又是另一番意境。
园子里来过许许多多莫名而来的客人，除了西藏，这几年差不多各省份的人都全了。这处其貌不扬的老园子，大约有它特有的魅力和气场，曾经让好多人迷恋其中。
一位美若女神的姑娘从遥远的南方大都市里坐着飞机来，背着她走遍天下的背包，运动鞋，在园子里逛了整整一下午。
她抚摸每一棵树，采摘每一棵树上不同的叶子，从泥土和草丛里捡起脱落的果实用手掌擦擦就往嘴里放，还背靠着抱着那些歪脖子的老果树合影……
临走时，她说：我真想留下来！手工社还需要人嚒？
一群小学三四年级的小朋友，闯进园子里来玩丛林挑战赛，在这棵树和那丛灌木后面捉迷藏，还有进行他们攀爬树木的争霸赛……
一对年愈七旬的老者，他们是新疆的老一代支边人，退休后去了南方，二十多年后又重返故地寻找记忆。
那天上午他们匆匆忙忙来到老夏的老园子，一下午把原本的计划都推后了。看到像极了他当年门前的老果园，还保留有当年一样的各种各样的老果子，那么老的年纪，儿孙随行，三代人差不多一下午都在兴奋中度过。
他们像孩子一样捡食着苹果，甚至还情不自禁爬上树去，老两口在树上树下像所有年轻初恋的一样拍照、秀合影，还说要带点果子回南方的城市里去……
冬至，这片园子终于休息了。
易曰：“先王以至日闭关，商旅不行。”我们把打冰果也暂停一天。
但园子里的往事，好像停不下来，老夏静静站立园中，见一切栩栩如生，穿梭不息……
《汉书》说：“冬至阳气起！”民谚又说，“气于冬至”。
大约是应了——阴至极处，阳始初生的古老哲学之意。
难怪这么宁静的园子里，我怎么眼前涌现的都是勃勃生动之相！
——新疆·老夏手工社 2017.12.2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