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学,我就搬回大舅家了。
大舅对于我暑期的表现格外满意,经过长时间相处,也和大舅妈熟络了很多,大舅妈是个话不怎么多的人,这一点刚好和大舅相反,也不怎么笑,她留有长发,乌黑,也没有像我平日里在酒楼看到的那些富家太太一样染个发色什么的,她不做头发,也不化妆,但脸很白净,眼睛不大,单眼皮却很有神,个头应该在一米七左右,比我高一点,她不穿高跟鞋,因为平日里生意忙,经常奔走,还有就是大舅不怎么高,可能还不到一米七,不显个,有啤酒肚,头发也秃了顶,但他不带假发,总爱把左侧的长发盖到右边去,但仍挡不住他油亮油亮的头顶,还显得特别搞笑,酒楼里的服务员闲时总爱拿大舅头发说笑,我也笑,但从不作声,因为大舅是个好人,她们也知道。
我觉得大舅一定是他太聪明了,怎么想也不能把现在大舅的形象和军人联想在一起,可事实是大舅的确当过兵,而且还记过功,有勋章的,我见过,在一个黑色的四方盒子里放着,很庄重,在他的书架上放着,大舅偶尔会拿起来看看,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摸摸又放回了原处。
“嘿,表姐”我顺声转过头,被子傲那个小混球用水枪喷了一脸水,他九岁了,个子却不高,我时常吓唬他。
“你知道你为什么长不高吗,都是因为你太调皮了,老天惩罚你。”我说。
他也不怕,继续和我闹,毕竟三年级的学生了,马上要升四年级了,他有自己的价值观,虽然这个价值观不怎么成熟,可好歹知道“吓唬”是怎么一回事。
我和孟子傲的关系很好,虽然他比我小了半旬,但因为家里经常剩我和他,所以格外亲密。因为我俩同姓,都姓孟,他又很少叫我表姐,通常一句:“姐”就带过了,所以在我放学顺道去他学校和他一起回家时,都以为我真是他姐,弄的子傲同学看见我都跟着喊姐。
回家时,家里依旧一片漆黑,大舅和大舅妈可能又要忙到很晚了。
我说:“小表弟,你也太可怜了吧,以前也是经常自己一个人回家?”
他撅噘嘴说:“才不是嘞,我和娇娇一起回来。”
我问:“娇娇?娇娇是谁?你在学校谈的小女朋友?”
他脸突然红了,说:“才不是嘞,娇娇是我同学,我俩一起长大的。”
我有点疑惑,说:“哦?一起长大的?那我怎么没见过她?”
他又意味深长地抬起头来看看我说:“跟你说了也不懂。”
我说:“那你就跟我说说呗。”
他指指厨房:“我饿了,你先去做饭。”
我拿手指了指他,说:“那我先去做饭,做完你得跟我说说娇娇是谁。”
第一次听小表弟提起一个女孩子,所以颇有兴趣。不过面对厨房,我突然明白了大舅妈为什么突然那么喜欢我了,因为我在,他儿子再也不用挨饿了吧。
“哎,大舅妈呀大舅妈,好歹我妈也是给我生活费的呀,我在这顶多算白住,也不能老做保姆呀······算了算了,人在屋檐下,况且我还白!住!着!”我一个人在厨房一边瞎忙活,一边瞎嘀咕着,子傲在客厅捣鼓着他的变形金刚。话说,这年头不给自个孩子买ipad的父母真少,况且我大舅大舅妈这么有钱。
等我把炒面端上餐桌,又到了两杯果汁。
我说:“小表弟,你妈为什么不给你买平板电脑?一个人在家多无聊。” 他放下手里的玩具,坐上餐桌。
说:“我妈说,太伤眼睛了,还说戴眼镜不好看,等我在长大点才给我买。”
我指了指卫生间,说:“去洗手,你妈说的没错,把你教的很好啊。”
小表弟虽然调皮,但真的很乖,边说边往卫生间里走:“姐啊,你来了我家真好,以前天天吃披萨都吃腻了。”
我说:“你还吃腻了呢,我都没见过披萨长啥样。”
他从卫生间露出头来,看看我说:“真的?以前回来饿肚子给我妈打电话,她就老给我订披萨吃。”
我说:“保姆阿姨呢,为什么不做晚饭?”
他已经回到餐桌上了,说:“不知道,好像家里有个病儿,要回去照顾。”
我说:“病儿?你听谁说的?”
他说:“我爸我妈呗,说都二十多了还不会走路,姐,你说笨不笨?”
我大抵明白了,病儿是怎么一回事,怪不得保姆从不在大舅家过夜。
我心里想着:大舅家到底是心善之人啊,不过是想给她一份收入罢了,才留了她。
子傲皱着眉头说:“姐,你这饭做的真难吃啊。”
我说:“你这臭小子,是第一天吃吗,有啥好抱怨的。”
我低头尝了一口面,“妈呀,味达美放多了,有一股怪怪的味道。”
他说:“就是就是。”
我说:“快别吃了,我去煮面。”
无奈之下,又煮了两碗清汤面,炒了个只酸不辣的土豆丝。
我发誓暑期回酒楼要跟老李好好学学做饭!
今晚,就只能先对付着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