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近日暴雪袭城,美景如画,朋友圈都是各种晒雪景的。好多人问,你那里下雪了没?下雪了没啊?
离家千里之外的我,昨夜在北方的一个小城,也终于盼来了一场洋洋洒洒的雪,尽管落地后不足一厘米,但还是被窗外的一片白茫茫的美给震惊了。
那压抑不住的感叹和雀喜,或是因为对这场浩大而洁白的洗礼期待太久的缘故。
这么美的风景,不去拍照留恋多可惜。我叫醒正在熟睡的赵先生,一起下楼赏雪。
可赵先生昨晚熬夜至凌晨三点,不愿起床下楼。耐不住我的软硬兼施,赵先生硬撑着把他那朦胧的双眼睁开了一条小缝。嘟囔着说给我拿衣服。
哈哈,真好,你怎么这么好呢……我递过去一套男式保暖内衣。
就是啊,什么事我不都依着你嘛!况且你爸还跟我说,让我多让着你。
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就上次我们去看他时,趁你不在他悄悄跟我说的。赵先生漫不经心的随口一说。
我突然却鼻头一酸,泪水开始在眼眶里打转。低头陷入了深深的回忆。
十年前,也是这样一个清晨,我需要去镇上的书店买一套复习资料。父亲一吃完早饭就催着我出门。
出门后我才发现外面下雪了,地上厚厚的一层。我跟父亲说要不今天就不去了,雪太大。
父亲说,学习的事,不能耽搁。一边说一边加快了脚步。
我抬起头看看四周,到处都是白簇簇的,屋顶上,树枝上,草堆上,小路上。哪哪都是白的,全世界都白了,白的一塌糊涂,纯的一塌糊涂。
从我家到村里的路口要经过屋后的一片果树林,里面种着二十来棵各种各样的果树。中间留着一条宽不足一米的小道,供行人通过。
我站在小道间,看着2米多高的李子树,成了一棵纯白凛然的大树。全然不见落叶后的颓废。稍矮的桔子树就没那么安份了,皑皑大雪依然无法完全遮盖住它的绿意,大部分树叶都露出点点叶尖,叶尖上结着一粒晶莹剔透的冰凌,很是俏皮可爱,让人忍不住去摸上一摸。
还有那古老而沧桑的院落也被覆上一层银妆,屋顶上除了烟囱上屡屡黑烟其他都是白的。还有那不远处的草堆,像个大白胖子,比平时好看多了。
此时的我仿佛置身于一个白色的童话世界,忍不住转了两圈,还大叫了几声。一回头发现父亲站在路口看着我,眼睛里尽是慈爱。当时,在冰天雪地里我竟感觉不到寒冷。
此后多年,每每想起父亲当时充满慈爱的目光,都会倍感温暖,那怕独自一人在异国他乡漂泊,也不会有太多孤寂难安的感觉。
我兴奋的一跑一跳的向父亲走过去,父亲没说话,转身继续向前走去。
路上的积雪大概有15厘米厚,由于时间尚早,还未有行人路过,父亲每走一步都会给那洁白的画卷留下一个印记。
我和父亲一前一后走在乡间小路上,父亲故意把他的脚印尽可能踩大一点,让我走在他的脚印上。一路上我踩着父亲超大的脚印,快速前进,异常稳当。
途中我时不时抬头看看父亲,好几次父亲高大的背影都稍微摇晃了一下,尽管我深知并坚信父亲不会倒下,但也更明白与理解父亲的不易。
赵先生看着我发红的眼睛,摸了摸我的头说,小笨蛋,是不是想爸爸啦?
我一下就被他逗笑了,捣蒜似的点点头。
走,咱们去拍张照给老爸发过去。赵先生不等我回答便牵着我出门下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