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托德拉峡谷, 车子奔驰在一望无际的戈壁滩, 这是奔向“每想你一次天上就飘落一粒沙“形成的撒哈拉了。
虽然上学时地理课上有说到撒哈拉沙漠, 但是对它有了形象的想象, 却是因了三毛的《撒哈拉的故事》。 一路上我都在想, 是什么把生长在优越家境的三毛带到这荒芜的沙漠, 是爱情吗?不, 爱情是跟着她来到这里的。
在贫瘠的沙砾地上长出的每一颗树, 它的姿态都是独特的, 它的生命都是顽强的, 虽然是生长在贫瘠的大地上, 却是有充足的空间和阳光任其生长发展成其独特的生命形态。 我努力地把它们映在心里。
想起前一个晚上读武志红的书《感谢自己的不完美》里写到关于一位叫“走饭“的微博博主自杀的文章, “走饭”在微博上发表的文章触动人心, 可她最后却选择死亡, 因为她“感觉不到心的重量“, 感觉不到存在感。武志红解释这么多人被她的文章触动, 原因是”我们的文化一定程度上鼓励服从, 鼓励丧失自我, 而压制精神独立, 所以大多人的心处于没有重量的状态“。
这段让我想起三毛曾经在她的书中写到她小时候就犯了一个病,她的心是空的, 叫空心病。 当时年纪小, 没读懂, 一边读一边想:心怎么可能是空的呢?一个人的心如果是空的, 又怎么可能有生命呢?还傻傻的想象着一个空心的人体形象。
武志红的这篇文章突然让我明白了三毛关于她的心是空的意思。 她在学校受到老师的羞辱让她深受打击, 整个社会和文化压制了她的精神独立, 这是她的不存在感的表达。
望着车窗外广阔的天地, 独特顽强生长的沙漠之树,消失在天际的无限延伸的公路, 我明白了是什么把三毛带到这里, 是自由, 是独特生长的自由, 是成为自己的自由。
当远处平坦的戈壁上隐隐约约突出黄色的山堆时, 大家都突然安静得连呼吸都屏住了,静静的观赏着静静到来的红色撒哈拉。 直到车子停在了沙漠的边沿, 望着真真确确的撒哈拉,大家才不约而同的欢呼起来。
奇上骆驼踏入一路寻来的撒哈拉, 感觉非常奇妙。 金黄金黄的沙堆组成优美的线条, 像是伴着自然的音律在起舞, 而骆驼队留下的脚印是那跳跃的音符。这就是三毛“每想你一次天上就飘落一粒沙“形成的撒哈拉, 多美的文字, 多浪漫的心, 多少的爱!
斜阳照射下, 骆驼队的影子就像皮影戏一样, 时而被拉得长长,时而上坡, 时而下坡, 牵骆驼人的一个转头低头都形成戏里的最美语言, 在大自然创造的帷幕上演一部部属于撒哈拉的戏。 牵骆驼的阿默尔默默地走着, 不时回过头来看我们有没有什么问题, 需不需要拍照。 牵骆驼人与骆驼, 是沙漠最好的伙伴, 最美的景。
在沙漠里走了一个多小时, 上上下下沙堆, 当我们从沙堆谷底徐徐走上一个沙堆时, 突然发现夕阳已经落到地平线上, 把天空染得鲜红鲜红的。 这时才明白为什么三毛用“血红”来描写沙漠的日落, 是如此的壮观。
日暮降临之际, 骆驼安全的把我们带到了营地。 因为与同行伙伴们订的是不同的团, 住的营地也不一样。 我住的是带独立淋浴和卫生间的豪华帐篷, 帐篷布置得舒适温馨, 在冬夜寒冷的沙漠里, 绝对让你感恩。
夜里的撒哈拉, 安静得仿佛能听见星星私语, 风悄悄地带来寒冷作伴。满天的繁星,坐在柔软的沙堆上慢慢辨认美丽的星座,感受神秘的宇宙; 而离开尘嚣, 忘记现实, 是如此的浪漫轻松。
晚饭过后, 营地中的沙地上燃起了熊熊篝火,柏柏尔人已经奏起节奏强烈热情的柏柏尔音乐, 以他们特有的舞步载歌载舞起来, 歌声和音乐响彻这空旷的大地。 虽然听不懂他们唱的是什么,但能感觉到他们对这片大地, 对撒哈拉的热爱,对生命的热爱,仿佛他们与撒哈拉是一个整体。 客人渐渐的加入歌舞里,还有来自其他营地的客人, 只有一起舞动起来, 才更能感受其中的能量。 繁星,沙漠,音乐,欢歌,寂静, 这是另一个世界。
第二天起了个早, 还是错过了初升的日出, 但刚升出地面的阳光还是让撒哈拉闪耀其最美的一面。
回程只有我独自一人的骆驼队, 是另一种体验。 我从骆驼上下来, 真实的一步一步的走在沙漠上, 沙子是那么的柔软,脚印是那么的真实, 而脚步是那么慢,与碰到的骆驼队远远的打着招呼, 偶尔快步小跑追上牵骆驼人。
我爱这种慢生活, 我爱“每想你一次天上就飘落下来一粒沙“形成的撒哈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