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
有人来了。
殷离生抬眼,懒洋洋的看向一瘸一拐向收银台前来的男人。这个街角的小店迎来的深夜第一位客人。
“全场五折,谢绝还价。”
宁思南看向坐着男人的手,古朴厚重的戒指上面刻着熟悉的花纹。
是他了。
宁思南摇摇头,“我不是来买东西的,”一手撑着柜台放好拐杖从口袋里拿出一块同样花纹的玉佩,“我想和你做一笔交易。”
殷离生眯了眯眼,没有立刻去接那块玉佩,“你既然能找到这里,应该知道我这的规矩吧,没有抵押的货我是不接的。”
宁思南放下玉佩往前推了推,“了解的。”
“那么,说说你的要求。”摸了摸大拇指上的扳指,殷离生坐直了看向面前的男人。
“我想你让我妹妹复明,”宁思南顿了顿,“用我的眼睛来换……”
宁思南兄妹是在孤儿院门口被发现的。零下七度的冬天,只裹了一张薄薄的毯子。身世未知来历不详,名字也是收养他们的好心院长取的。
孤儿院的阿姨都在感慨是怎样的父母这么狠心,这么冷的天舍得把这么小的孩子扔掉,如果发现再晚一点,怕是真的就这样去了,照顾的越发细致。
奄奄一息的兄妹俩在暖房里活了下来。刚开始与其他孩子无异,院里的人见他们不爱动只以为是身体不好落下了病根,越长越大之后,隐疾才慢慢显现出来,宁思南身患腿疾无法站立,而妹妹宁忆北患有眼疾不能视物。
院长请过医生,药石无医的结果让人扼腕叹息。小小的孩子,未来的人生还没开始,道路已经如此艰辛。
不是没有想过去更大的城市更好的医院,除了得承担孤儿院的各项开支,还得支付工作人员的工资,院长有心无力。
他们就这样相互扶持长到了十八岁,直到宁忆北出了车祸。
“你可想好了?”殷离生挑了挑眉。
“十八年的世界我已经看够了,”宁思南笑了笑,“我也想让她看看哥哥的样子。”
“成交,你可以走了。”殷离生撇了撇嘴,收下了玉佩。
“谢谢。”
“叮铃”门关了。
“笃笃笃”一瘸一拐的身影隐入黑夜中。
傻子。殷离生颠了颠手里的玉佩,看你是今天第一个客人的份上,再送你一份礼物好了。
“砰!”刺耳的碰撞划破黑夜的宁静,接着响起轮胎剧烈摩擦的声音。
“嘀嗒嘀嗒”时针指向一点,该关门了,殷离生伸了个懒腰,又是一笔亏本生意呐……看来以后不能打折了……
院长看着一个病房里头缠绷带的两兄妹,又喜又忧。
宁忆北醒来的时候,亮晃晃的光照着她难受,刚睁开一点点的眼睛又闭上了。
床边站着年轻男人和老伯在交谈,大部分的时候是老伯在说,男人时不时接上两声,好熟悉的声音。还好有人站着能帮我挡一挡光,院长这个唠叨的技能越发精进了,宁忆北内心默默的吐槽。
嗯?嗯!
眼睛闭上又睁开,她惊喜抑制的开口,“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