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自己在简书的《万卷书&万里路》文集第一本书,第四篇。
《人生很短,做一个有趣的人》04,作者:汪曾祺。
本书分为四个部分,分别根据汪老笔下的主题:食物、美景、经历、世事,来划分,于是有了人间有味、草木春秋、随遇而安、有情世界这4个板块。
今天给大家分享的是第三卷:随遇而安。
01
这一卷,是怀人。
“随遇而安”一词,其实很美好,一种生活态度,汪曾祺笔下的“随遇而安”,向我们描绘了他生命里那些形形色色的人,他眼中红的他们。
他的父亲,老舍先生,老师沈从文,金岳霖先生,张大千,以及一些不出名却对他影响深远的那些。
俗世里,什么样的人过着什么样的生活,汪曾祺眼里有面镜,手下有支笔。
当然,我觉得,一个人是什么样的,他看这个世间就是什么样的。
汪老在写那些“随遇而安”的往事,何尝不是在展示他自己的生活态度呢?
02
关于父亲的记忆,是很美好的。
他的父亲,是个很有趣的人,汪老的有趣,与他的父亲脱不了干系。
这种有趣,是对生活的有趣。
是那种:“人生很短,做一个有趣的人”的有趣。
想来也是,能养出这么一个有趣的孩子,父亲不会无聊到那里去。
作为一个多才多艺,兴趣爱好广泛的,他还很有童心。
书中有一个细节:
秋天,买来拉秧的小西瓜,把瓜瓤掏空,在瓜皮上镂刻出很细致的图案,做成几盏西瓜灯,西瓜灯里点了蜡烛,撒下一片绿光。
父亲鼓捣半天,就为让孩子高兴一晚上。
我的童年是很美的。
这样的父亲,怎能不爱?
这种父子关系,影响力他后来的家庭理念,
他说:
“我的孩子有时叫我“爸”,有时叫我“老头子”!连我的孙女也跟着叫。我的亲家母说这孩子“没大没小”。我觉得一个现代化的、充满人情味的家庭,首先必须做到“没大没小”。父母叫人敬畏,儿女“笔管条直”,最没有意思。 ”
儿女是属于他们自己的。他们的现在,和他们的未来,都应由他们自己来设计。一个想用自己理想的模式塑造自己的孩子的父亲是愚蠢的,而且,可恶![言重了。]另外作为一个父亲,应该尽量保持一点童心。
我想这一点,或许天下的父母能有所感触。
03
随遇而安,多的是有情人的随遇而安。
比如,他的老师,沈从文。
汪曾祺对老师沈从文,很尊敬,也很爱戴。
他回忆“沈从文先生的作文课”里,给我们展示了一个作品之外的沈从文,一个教书的沈从文。
沈先生教的好吗?——大抵是好的。
至少汪曾祺认可了:
沈先生教创作还有一种方法,我以为是行之有效的,学生写了一个作品,他除了写很长的读后感之外,还会介绍你看一些与你这个作品写法相近似的中外名家的作品。
沈先生就是这样教创作的。我不知道还有没有别的更好的方法教创作。我希望现在的大学里教创作的老师能用沈先生的方法试一试。
他写金岳霖,记叙了一件往事:
林徽因死后,有一年,金先生在北京饭店请了一次客,老朋友收到通知,都纳闷:老金为什么请客?到了之后,金先生才宣布:“今天是徽因的生日。”
多是有情人,多事有情世界罢了。
04
读这一卷,读的是一些活生生的人。
现在很多的作品,传记,我个人觉得,把很多人物纸片化了。
要么高高在上,生来天纵英才,偶尔有一点挫折也是成功的踏脚石;
要么俗不可耐,一出场就知道大致结局是个什么样;
一点都不“生活化”。
我们现在看很多人写这些民国大师,铆足了劲儿往人家一个特点去写:什么严于克己,什么家国情怀,什么深情不寿,什么风流倜傥的,写的太远了。
确实太远了,现在我们写古人,大多是仰着头在写的,距离产生美,所以什么都加了一层滤镜。
难得能从汪老的笔下,来从一个与他们生活在同一时代的人的视角下,去看这些人。
这叫活生生的大师。
比如闻一多:
闻一多先生有一阵穿一件式样过时的灰色旧夹袍,是一个亲戚送给他的,领子很高,袖口极窄。联大有一次在龙云的长子、蒋介石的干儿子龙绳武家里开校友会,——龙云的长媳是清华校友,闻先生在会上大骂“蒋介石,王八蛋!混蛋!”那天穿的就是这件高领窄袖的旧夹袍。
比如朱自清:
朱自清先生有一阵披着一件云南赶马人穿的蓝色毡子的一口钟。除了体育教员,教授里穿夹克的,好像只有金先生一个人。他的眼神即使是到美国治了后也还是不大好,走起路来有点深一脚浅一脚。他就这样穿着黄夹克,微仰着脑袋,深一脚浅一脚地在联大新校舍的一条土路上走着。
比如金岳霖:
金先生晚年深居简出。毛主席曾经对他说:“你要接触接触社会。”金先生已经八十岁了,怎么接触社会呢?他就和一个蹬平板三轮车的约好,每天蹬着他到王府井一带转一大圈。
等等等等,汪曾祺和他们一比,确实是小辈了。
总之,去看看“随遇而安”这一卷,或者去看看汪曾祺的怀人笔触,比看无数篇今人悼念大师们写的各种花里胡哨的文章有趣多了。
毕竟真实,大师,也是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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