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原有的建制全部打乱,所有参加军考的战士重新分成若干个班,每个班选出一名班长,班长基本都是按军衔高低来选,所以班长大多是第三年兵。
教导队的作息与营房差不太多,早上也要准时起床跑操,平时内务也要保持整齐。
白天有从外面请来的文化课老师集中上课,晚上要上晚自习。熄灯时间比在营房稍晚一点,也有个别特用功的战士偷偷挑灯夜战。
至于我嘛,虽然在复习文化课上也很努力,但还没有到不顾教导队作息制度的程度,当然也可以说是仍然缺乏对于课本知识的激情热爱。
既然这篇文章讲考军校,那么有必要提一下上世纪九十年代末在部队考军校是如何填志愿的——
我所在的八十二旅(整编前是八十二师)是摩托化步兵旅,因此我要选的首先得是陆军院校,而不是海军或空军,这点无需赘述。
其次我原先新兵下连时所在单位为摩步一营步兵三连,步兵就是我的专业。那是不是说,我报考的军队院校就一定是陆军步兵学院呢?
实际上和我来自同单位的战士大部分报考的都是这个专业。
为啥?一是专业对口,学啥考啥天经地义。二是这种指挥类院校,既考文化课又考步兵指挥专业,相较于非指挥类院校,文化课的分数低了不少,相对好考。
那何为指挥类院校,何为非指挥类院校?
前者为部队培养基层指挥军官,学员毕业后,绝大多数都是分配到各战区、各军种部队的基层单位担任排长、连长、指导员等职。
后者为部队培养专业技术军官,学员毕业后主要从事教学科研、技术保障等专业技术工作。
选专业对于我来说有些尴尬——
虽然报名表上我的所在单位是摩步一营三连,可是自新兵下连后,我并未在老兵班排里正儿八经地学过步兵指挥专业,相反大部分时间是在连部当通信员跑腿送信,在W团家当公务员洗衣服做菜烧暖气接送孩子辅导作业……
事干得不老少,可都跟步兵指挥专业不沾边。而那些来自一线班排的同兵兵和第三年兵,要么是副班长,要么是班长,还有代理排长的,他们的专业才是实打实的步兵指挥。
本来我打算直接报考非指挥类院校,这样可以不用考军事专业,但文化课分数却要比指挥类院校高出许多。然而文化课又非我所长,最终我还是报考了指挥类院校。
三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这期间除了要复习文化课之外,报考指挥类院校的战士还要加强军事专业的操练。
我记得当时考的军事科目大约是:五公里越野,四百米障碍,单杠一练习引体向上,自动步枪射击,好像还有战术基础。时间久远,已难记清。
这些军事科目,好在我都练过,并且当时的水平也还不差,虽说放下许久,但基础还在,认真练习一段时间也大致能恢复到原先差不多水平。
再说考核的要求也并没有太高,最后的考核成绩将与文化课成绩一起纳入总分。
到了五月下旬,文化课开考。在此之前,军事科目考试已经先行考完,临阵磨枪临时抱佛的我,考核还算顺利,成绩自然比不过那些老兵班长,但还能勉强及格。
军事科目考完,我松了一大口气,因为要比文化课,那些老兵班长不见得比我强。
当时主要考四门课:语文、数学、英语和综合(大概是物理化学政治好像)。
第一门课,考的就是语文,这是我上学时候从小学到高中一直以来的惯例,没想到军考亦是如此。
每次考语文的体验都是相对美好的,因为语文向来是我的优势课目。做起语文卷子来,那真是笔不停缀文不加点,尤其是我在部队练就的一手过硬的硬笔书法,在现场就成功引起了一位监考官的注意。
我低头答卷,他伫立旁边。我写作文胸有成竹,他看作文一饱眼福。我写得春风沉醉,他看得津津有味。离开时还冲我微笑着点了点头,我知道这微笑表达的是赞许。
每次考完语文,我都信心爆棚,想当年高考亦是如此。可等到第二场数学一考完,信心便大打折扣。再等到第三场考完英语,信心已所剩无几。
其实最没有把握的是物理化学,虽说不是主科分也没占多少,但最易打击信心。
因为做物理化学选择题基本靠蒙,蒙题口诀烂熟于心——三长一短就选短,三短一长就选长。两长两短就选B,参差不齐C无敌。
蒙完之后,信心已荡然无存,剩下的只有侥幸了。
带着侥幸心理,结束了军校考试。教导队中的所有参考战士就地解散各回原单位。
因为我是直接从244团留守处过去的,那么回去自然也是先回留守处。
回到留守处,先去跟W团报到。W团关心地问我考得如何,我心里其实没底,只能敷衍地说还行。
W团跟我说,因为我考学的名额来自摩步一营,如今我的编制和伙食关系已经转回到原单位三连,而目前三连已经全连奔赴山阴农场执勤去了。
W团让我先在留守处呆几天,之后他联系三连干部,让他们尽快派人来留守处接我去山阴农场。
所以当下的情形是——我原先的公务员工作已经有人接替,总机班话务员的工作又不是我专业,原单位又去了农场施工。
嘿,我成了三不管人员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