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好几个人问,但我原来是不打算把这题目写成一个系列的,毕竟我能力有限又不很勤快,而且哪一家的孩子不是一样的天真可爱呢?玥玥又有什么不同。或者准确点说,她的不同只是相对极少部分人而言,这一点我早就坦然接受了。
不过昨天妹妹问我玥玥以前有没有吃手、什么时候改掉的等问题,期望从我这里得到些养孩子的经验,我细想起来发现竟然有很多事情已经记不得了。
我曾经那么惊讶她站立、走路、说话、长牙,如今却习以为常,连记忆都模糊掉了。很难说等到将来她向我问起自己小时候的事情,我还能热情地、饱满地讲出几件,现在应该记下来才是。
她今天十九个月零十二天,如果不是这会儿认真地掰一下手指头,我可能还以为她一岁半,周岁以后我对月龄就不是很敏感了。她现在会认很多东西,会说很多话,也能分得清楚书上的狼和狗了。
带她出门我一点点向她描述这春天这风景“这是树,叶子绿绿的,那是草,软软的,还有花开了,风在吹,所以头发在跳舞”,她有时能接上话茬。有一次在池边看喷泉,她兴奋地大叫“乌龟!”,我顺着方向看还真发现了一只四脚尖头带壳的动物,她比我看得更仔细些。
我虽然欣喜但一点儿也不敢说她聪明,因为不知道别的孩子在这个年龄段是不是也会说这样多的话、认这样多的东西。
玥玥很有趣,有她的日常多了好些笑料。有一天爸爸去洗澡,光着半身,露出大肚皮,我笑着说快听听爸爸肚子里面有没有宝宝。她马上十分认真地把耳朵贴上去,我问她:里面有宝宝吗?她很肯定的回答:有。再问是弟弟还是妹妹,她想了想说“姐姐”,第二日这回答又变成了“哥哥”。自此以后爸爸每次洗澡前必先应了她的强烈要求,捧上肚子供她细听一番动静。
我一直认为早生孩子没什么优势可言,现在却动摇了。30岁的我在体力上明显招架不住她旺盛的精力,无论多晚睡觉第二天她都能精神抖擞地早起,一点也不犯迷糊,而我却像煮熟的面条一样软塌塌地趴在床上。有一天凌晨四点多,她醒来对着黑乎乎的空气喊她爸爸:”zhang yi ,zhang yi,躲瞄瞄“。她爸爸睡得正酣,架不住这黑暗里奶声奶气的呼唤一声连着一声,也只能强撑着眼皮子陪她在被子里玩捉迷藏到天亮。这还不能尽兴,撇开爸爸又捉住我的一根手指头,逐个点着床边围挡上的图案念念有词,“小鸟,妈妈,小鸟。兔子,妈妈,兔子…”,每念一句非听见回答不可,简直让瞌睡附身的我痛不欲生。
她对花朵、公主这类女性化的东西一向没什么兴趣,却一直念念不忘去年万圣节在商店门口见到的巫婆、鬼怪、骷髅,只要有人招呼她“玥玥,走,看鬼去”,她都毫不犹豫跟上去。好不容易翻过了这一页,她又迷上了看恐龙。
这幅女汉子的做派还体现在摔倒了也不哭自己爬起来拍拍灰、搂抱小伙伴用力之大直让对方透不过气来以及收拾玩具时往抽屉里一通“哐铛”“啪嗒”的乱扔等各种地方。我总跟她说要轻轻地,她总误以为要亲亲玩具,信息从发射到接收存在着巨大偏差。我后来只能大声地、一字一顿地问她:张-玥-玥,你-能-不-能-温-柔-点?!
这样的玥玥却害怕擦药,怕得要命,我实在没有想到。遇着胳膊上有个蚊叮虫咬的包,哪怕擦上一丁点儿药膏,哪怕没刺激性,她自己原本毫不在意的红肿好像一下子痛得无法忍受,抬着手一点也不敢动弹,嘴撇着,眼泪汪汪地,时不时地伸长脖子自己吹吹,又可怜兮兮地凑到我跟前。也就这种时候她还有点平常小女孩的模样。
对于吃什么、穿什么玥玥已经有了主见这件事情我完全没有心理准备,我以为她不懂。结果有一天喂饭喂到没有耐心,我随口问了句“那你想吃什么”,她很快地回答“糖果”,我倒不知如何接下一句。她想要穿自己拎出来的羽绒背心,我绝不可能容易地给她套上粉红色的小褂子。
她说“可以”或是“不可以”要想改变很是费力,我于是在她跟前儿练就了一番撒娇的本事。起初是试着问她“你可以亲我一下吗?”,她回答“不可以”,我装腔作势地抹起眼泪,哭诉着“玥玥不爱我了”,没想到很灵,她马上就回头澄清,坚定地说“爱!”,再索要亲吻,简直有求必应。我后来把这项撒娇的技能延伸到了好几个地方,都一样有效。
我真期待她下个月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