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荷花,人们总会想到亭亭玉立,盈盈欲滴这样的词语。荷花历来被称之为圣洁的象征,我们学过朱自清的“曲曲折折的荷塘上面,弥望的是田田的叶子。叶子出水很高,像亭亭的舞女的裙”,也学过杨万里的“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更让人难忘的是周敦颐的“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古往今来,无数的文人墨客赞美过荷花,描绘过荷花,把许多美丽的名称赋予了荷花。把荷花称之为菡萏、芙蓉、芙蕖、藕花、水芝、水芸、泽芝、水旦、水华、玉环。
我国最古老的诗歌总集《诗经》中就有“彼泽之陂,有蒲菡萏”的句子。爱国诗人屈原在《离骚》中曾幻想“集芙蓉以为裳”。魏晋时的曹植以荷花的美形容过他理想中的洛神:“迫而察之,灼若芙藻出绿波”。唐朝的李白“曾以荷花表达爱情,他的《折荷有赠》写道:“涉江玩秋水,爱此红蕖鲜。攀荷弄其珠,荡漾不成圆。佳人采云里,欲赠隔远天。相思无因见,怅望凉风前。”白居易则描绘了荷花不轻不慢,不容亵玩的品格:“蔷薇带刺攀应懒,菡萏生泥玩亦难。”
李商隐写过《赠荷花》“惟有绿荷红菡萏,卷舒开合任天真。
此花此叶长相映,翠减红衰愁杀人!”摘花的人们常常取其花而抛其叶,看似爱花,却不懂得花需绿叶衬的道理。对待荷花时,只有花叶兼顾,才能两两相互映衬。当荷叶掉落,荷花凋谢之时,是多么令人惋惜。
林黛玉说不爱李商隐的诗,却只喜欢他的“留得残荷听雨声”,萧瑟的秋雨敲打残荷的声韵别有一种美的情趣。枯荷给人一种残败衰飒之感,本无可“留”的价值,但这样一个旅宿思友整夜不眠的人,却因聆听枯荷秋雨的清韵而略慰相思,稍解寂寞,所以反而深幸枯荷之“留”了,“留”蕴涵有一种不期而遇的喜悦。
辛弃疾的“红粉靓梳妆,翠盖低风雨”在炎夏的绿池中展葩吐艳的荷花,似一群弄妆梳洗、浓施粉黛的妇人,她们打着翠绿的华盖在风雨中沉吟垂首。
杨万里的“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嫩嫩的荷叶刚刚将尖尖的叶角伸出水面,就有调皮的蜻蜓轻盈地站立在上面了。小荷的尖尖角常被看做是新生事物,也被看作是年轻人,而蜻蜓就是赏识他们的角色。
苏轼“微雨过,小荷翻,榴花开欲然。”雨后的小荷,随清风翻转。石榴花衬着湿润的绿叶,愈见得红丽如燃。
周邦彦的“叶上初阳干宿雨,水面清圆,一一风荷举”清晨的阳光投射到荷花的叶子上,昨夜花叶上积的雨珠很快就溜掉了。清澈的水面上,粉红的荷花在春风中轻轻颤动,一一举起了晶莹剔透的绿盖。远远望去,仿佛一群身着红裳绿裙踏歌起舞的江南女子!国学大师王国维说:“此真能得荷之神理者。”先不说神理如何,但是字句的圆润,就足以流传千古。至于神理或说神韵,却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东西。
李璟的“菡萏香销翠叶残,西风愁起绿波间。”同样是写荷花,李璟用了“菡萏”给人一种珍贵的感觉,“香消”香气消散。“翠叶残”翠是翡翠碧玉的颜色,那么美好的颜色竟然残破了,虽然只有七个字,但是却表现了生命,写出了美好的生命摇落便衰的悲哀。
读了很多描写荷花的诗词,觉得“菡萏香销翠叶残”写的最美,或许不是写的美,而是叶嘉莹先生解释的美。她的解释让荷花有了生命力,有了感发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