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章摘要:
苏素五个从癞子村出来后去游玩了全国闻名的大金字塔。想到金字塔是一个无法想象的伟大奇迹,也不知道是哪些无名英雄制造的千古大谜,师徒五个决定也要做一群创造奇迹的无名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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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太子木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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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金字塔回旅店时,裴鸿烈告诉大家,他的医术不是祖传的,他父亲是木匠,而他的师父不仅精通医术,竟然还是个班门高手,只是至今已有整整十九年没见他老人家了,也许已经不在人世,因为算下来师父该有九十高龄了。说到这里,裴鸿烈语音哽咽,可见其对师父感情很是深厚。
可世上的事有时就那么巧。
也许去看金字塔时心心念念想的都是金字塔,对旁的事物关注不多,回来时竟然在离金字塔不远的地方发现了一座别样的木结构建筑。裴鸿烈一下变得语无伦次起来:师父,我师父!师父,大师父,停车!停车!师父!
“怎么啦?鸿烈?别着急,有话慢慢说。”
苏素说话时可能用上了内力,这声音对裴鸿烈具有特别的镇静作用,裴鸿烈顿了顿,终于可以平静地说话了,但语气依然是兴奋的:大师父,我们快让车夫把马车停一下。刚刚我在左边的树丛后发现一座奇怪的木塔,我觉得它很可能就出自我师父之手。
“你是哪一年拜的师父?师父叫什么名字知道吗?”
“大师父,我二十六岁那年遇到师父,可惜师父只教了我四年就不告而别,师父只告诉过我他姓朱,但叫什么名字却从来没和我说过。师父离开的时候就已过古稀之年,我受师父大恩,却未尽过半点孝心,这么多年,鸿烈实在是内疚之至。大师父,刚刚那个木塔,一看就是仿金字塔所建,但世上能有这种兴趣和技艺的人应该不会多,所以我真的很怀疑师父就在那塔里。”
"好,鸿烈莫着急,我们过去看一下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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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停了车夫,依然让他在路边等待,师徒五个借口掉了东西又往回走去。走了一里多路,看到一座倒立的金字塔隐现在一片小树林中。近前一看,大家更是吃惊了。
那金字塔上大下小,确实是木质结构,它的中间有一根一节套着一节的粗木柱深深地插在地里,向上的阶梯绕着木柱而建,木塔的其它部分也都是以此为轴心依附其上,可是每一层的顶部竟不定方位不定时间地垂下一把把锋利的剑来,这就等于给这座塔安排了一队守卫的士兵,一般人哪可上得去。
“师父最擅长做这种机关了,可是……”裴鸿烈看此情形,更加肯定师父就在塔内了,可是他心里也有了更多的疑惑:“可是大昭皇帝的时候禁铁就已禁到连工具都禁的地步了,师父这是从哪弄来的这么多剑呢?”
"凡是人造的机关,肯定都有规律可循,这个剑阵,看着似乎没有规律,那肯定是我们观察的时间不够长,你们等一会,让我看一下再说。"苏素和怜儿对机关、布阵都很有研究,不消一盏茶的工夫,俩姨果真看出了端倪:这其实就是个八阵图嘛!
知道了是什么阵法,破解当然就容易了,只是要进去可还是需要一点本事的,于是苏素对大家吩咐道:你们就在这里等着吧,我先上去看看。鸿烈你也别性急,是不是你师父我上去问一下不就知道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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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金字塔构造虽然奇巧,但毕竟不是很高,苏素破了剑阵上到第二层后就没什么机关了,但第三层的柱上贴了一张很醒目的警告:钦命禁入。旁边是大明皇帝颁发的诏书:奉日神承运皇帝,诏曰:朕登大宝元年,国泰民安,四海平静。今特遣田教为终身钦差,微服私访,细察民情以辅朕治国。各地方官员务必极力配合不得有误。钦此。
苏素看那诏书纸张不仅发黄,而且已经发脆,看上去不止二十多年了,心中不由一动:田教?是前太子朱天校吧?
苏素边说边准备上第四层塔时,上面却突然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来者是客,但恕老朽年事已高不能下迎,敢问尊驾有何指教?
苏素一愣,看来上面果真是前太子朱天校,那个酷爱做木工的木匠太子,不是大昭五年时就暴病而亡了吗?他如何会在这里?按理说自己和大晋皇家有不共戴天之仇,可一来人家早就和皇室脱离了关系,二来人家又以礼相待,所以苏素倒不好意思闯上去了,于是就停步问道:“请问阁下为何弃太子之位而跑到民间当了一辈子木匠呀?”
只听上面的老者坦然答道:木工活是我所长又是我所爱,当皇帝既非我所长亦非我所爱,我若不出宫,想来也不会活到现在。尊驾既有能力上得塔来,也算同道中人,能否看在此份上让老朽安享天年?我已时日不多。
“如此说来,那大明皇帝朱天检的皇位果真是捡来的啊!阁下如此行事,在下倒也佩服得紧,只是你的徒弟裴鸿烈就在下面,请问阁下是见还是不见呢?”
“尊驾请上来吧!敢问尊驾和小徒是何关系?”
苏素边上塔边回复道:在下不才,十天前正遇鸿烈遭官府追杀,在下看不过去,就出手救下了鸿烈,现在他也是我的徒儿。看来我们还真有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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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倒金字塔共有五层,顶层最矮,第四层最为宽敞,但里面也仅有一床一椅及一些必要的生活用品。床上半躺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顶上吊满了水和食物,只见老者在床上按了一下开关,床头便徐徐抬起将老者托坐起来,墙边的椅子也移动到了床前。老者招呼道:尊驾实在年轻,出乎老朽意料,后生可畏啊!尊驾请坐。
苏素看他不仅老态龙钟,而且一脸祥和,倒也立即放下了前嫌,坐到床前的椅子上诚诚恳恳地说道:老哥我称你田兄如何?其实我也有八十三了。我是前朝禁军统领苏潼之孙女,按说你父亲灭我九族,我们今天可是仇人相见呢!不过我早已不为这些前尘往事纠结了,老哥行事令我敬佩,我就称你田兄可好?
没想到这朱天校却并不卖帐,只见他微微一笑,不卑不亢地回道:尊驾称我田兄,可见并未放下往事。我父杀你全家,可我的手上从未染过一滴鲜血。我姓朱,那是我无法左右的事实,但它除了说明一个人的出身还能说明什么呢?尊驾交友收徒,看的到底是一个人的出身呢?还是他的心性?
苏素愣了片刻,蓦然抱拳起立:朱兄是我不对,我敬你!
朱天校这才开心地笑了:好!苏家老妹,你这妹子我认了!
苏素也笑着重新坐下:朱兄躺着舒服就把床摇下一点吧,你这床设计得真好!是不是想抬哪就能把哪抬起来?这上面的食物也是你一按按钮就能送到手边的?下面除了鸿烈,还有我一个妹子两个徒儿,朱兄把你的剑阵停了吧,我可要唤他们上来好好参观下你这些杰作哦!
朱天校右手往床上按了一下,像个老顽童一样大笑起来:好好好!快把他们都唤上来,没想到我快死了还能再热闹一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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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苏素呼唤,裴鸿烈首当其冲迫不及待就往塔上爬去,他连第三层的钦令禁入都没看到就冲上了第四层,看到床上老得已经认不出来的朱天校不禁呆了一呆,但一个人的容颜会老,神态却很难完全变掉,所以裴鸿烈还是很快就认出这果真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师父,立即扑到床前又是哭来又是笑:师父,您老人家咋一声不吭就走了呢?这么多年可想死徒儿了!
“唉唉唉,鸿烈你多大的人了?你也该当爷爷了吧?这又哭又笑的让你新师父笑话么?”
“师父我对不起您老人家,我也对不起新拜的两位师父,请你们原谅徒儿吧!”
按照当时的规矩,如果以前拜过师父后来另投师门,那是要向原来的师父禀告取得同意才允许的,可裴鸿烈以为朱天校早不在人世所以拜师时并未向俩姨说起此事,此刻三位师父到了一起,他心中甚感内疚同时也很是尴尬。
“行啦!我和你新师父刚认作兄妹了,现在大家都是一家人,能在临死前见到你我已经很开心了,快快起来吧!可惜我这里没有多余的椅子,麻烦大家自己找地方坐吧!地板上,床上,都莫介意,呵呵,呵呵呵……”
话说这朱天校还真像个江湖人,这爽朗的笑,哪里还有半分太子的模样?
大家相互介绍,热闹了好一会,朱天校还把吊着的食物垂下来请大家吃,所有人都对这塔内的机关惊叹不已。瓷儿突然想起路边等着的车夫,赶紧提醒师父。苏素让瓷儿去打发车夫,就说他们遇上故人暂时不回西宁啦。
足足聊了两个时辰,双方才把这么多年发生的事情讲了个大概。原来朱天校当年是看不惯裴鸿烈妻子的行事才离开的。当年裴鸿烈跟着师父学医时,裴妻就眉开眼笑憧憬着以后开个医馆好挣多少钱;如果裴鸿烈跟师父在讨论木工活呢,裴妻则过一会就要来提醒裴鸿烈要好好学医了。朱天校觉得在裴家呆下去裴鸿烈也养不了他的老,所以把自己的医学知识传授完了就悄悄走了。
俩姨把她们遇见裴鸿烈及准备一起创建天籁国的始末也统统和朱天校讲了一遍,然后问道:朱兄,你现在是准备让鸿烈陪你在这精致的塔里安度晚年呢?还是跟我们一起去影子都还没有的天籁国?
喜逢徒儿的朱天校开心得笑了两个时辰了,这会听到苏素的询问顿时回到了现实,脸色蓦然黯淡下来:哎,我这仿金字塔的设计可还没经过现实验证呢,这些食物其实都放了没多久,还都是些易于保存的。我都已经想好了,如若食物没有了,我这里一个按钮一按,我也可以……呵呵,不说这个,反正人生自古谁无死,我能活到现在,我知足了。临死前能见到鸿烈,能认识大家,我更是知足了。我这塔就是为自己设计的坟墓,这里也呆不下两个人,你们等下把吃了我的东西给我补回来,呵呵。鸿烈还是跟你们去吧!
苏素笑了:朱兄,你到底是舍不得你这精致的坟墓呢还是怕跟我们走会拖累大家?你要舍不得这塔,鸿烈肯定得留下陪你,我们以后也会常来看你。你若不嫌天籁国还没影子,我们可还期待在你的指点下建一个漂亮的家呢!至于怎么把你抬进山,你只要指点鸿烈做个舒适的担架出来就行!
“真的啊?我都已经不太能走路了唉!老妹你有办法把我抬走我自然跟着你们,呵呵,不当皇帝真好!没想到我还有这样的善终真是太开心了!鸿烈,工具都在第五层塔里,木材树林里随便砍!哈哈,我到底还是靠你送终啦!哈哈,这徒弟收得值!”
“朱兄,你可别想马上就走哦!你和鸿烈慢慢做,不着急,我们先去山里踩个点,看这家建在哪里合适,山里除了石头和树木可是什么建材都没有哦,朱兄你有什么吩咐的可赶紧说来,我们先去作点准备再接你进山。”
“老妹这山可不好翻啊!你真有本事把我抬进去?”看苏素毫不迟疑地点头,朱天校高兴地继续说道:“那成,你们也不用做太多准备工作,只要把点踩好就成,记得选开阔点的地方,我们把家建大点,气派点,舒适点。呵呵,我这里的工具可齐全了,有些你们外面都买不到,你们可以先带走一部分,只要有力气,呵呵,我这塔也都可以一块块拆下来的,进山后一拼装,就是个临时的住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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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进山以后,朱老爷子亲眼见识到俩姨飞檐走壁,以掌伐木,以拳碎石的本领,他支使起人来可不再客气了。一天要多少木材,多高多粗,只要他一吩咐,俩姨都保管给他办到。
裴鸿烈和金鹏则听从老爷子指挥,把他老人家一辈子攒下的那套工具全部利用起来,大鹏对这木工活学得极感兴趣,刨啊,锯啊,凿啊,敲啊,整天忙得不亦乐乎。瓷儿则继承了二姨的全套厨艺,打猎、做饭菜,都是她的任务,苏素还要指点着她开荒,种菜种庄稼,也是忙得不可开交。
三个多月后,一幢气派的大房子悄然出现在深山里。屋前是一片空地,白菜、萝卜、大蒜、土豆都长得绿油油的可以吃了,一个个辣椒则像红红的灯笼,让尚未完成屋内装修的大房子充满了喜庆。
房子的四面都是山,但对面是一座矮山,大门正对之处是一个山凹,所以视线显得非常开阔,而左、右、后三面的山则又高又陡,仿佛天然的围墙。俩姨选的这一块还真是风水宝地。
大屋底基是一块块十分方整的大石堆砌而成,上面则全部是木结构,一共做了三层。底层正屋迎面一字排开有三扇门:大门高大宽敞,花岗岩的门柱门楣门槛,门楣上方悬挂着一块黑漆大匾,上书“天籁国”三个描金大字,是遒劲有力却又不失清秀雅致的楷书,那是苏素的墨宝,但书者未落款。
屋顶结构为五条脊,四面坡,檐角外翻形似大鹏展翅,出檐深远曲缓,恬静流畅,虽然屋脊上的装饰还没完成,但看上去已经十分壮观。
此时已经进入深冬,天气十分寒冷,但怜儿带着瓷儿从西宁城里买了很多厚厚的棉被,朱天校又在屋内设计了壁炉,远挑的屋檐遮住了风和雨,不会淋湿窗纸,却遮不住光线,使屋内既明亮又温暖。
朱天校在裴鸿烈几个的精心服侍下,不但脸色红润,而且可以下床慢慢走动了,他乐呵呵地说道:只要老天再让我活两年,我保管让这房子外观比皇宫精致,里面比皇宫舒适,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