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了架的喜鹊窝(三十四)

陈家小村的冬天,没有记忆里乡村袅袅的炊烟的味道,失去了热乎乎的炕头的陪伴,只有刺骨的寒冷围着你转。晨光出来的迟,太阳落得早。夜间灯光稀少,唯有浓浓的夜幕笼罩着整个村庄。

说起来陈家小村离城市挺近的,可在这漫漫的冬夜里,它一点也没沾上城市夜晚通明的光。离西北风口子到是远一点,它却沾足凛冽的寒风的光。它欠缺城区那般热闹的氛围,失去了一些乡村原有的景象和味道,如何给它定位,也是一件伤脑筋的事。

冬天的陈家小村,没有什么宜人的景色,南边,失去了往日风采的新村,西边,荒漠的河道和萧瑟的风口子,北边,灰黑色的山峦,东边,荒凉的旷野。说真话,看上去,一点也不打眼,也不好看。

医院冬天的滋味也是不好受,楼房到是坚不可摧,使用电暖气供暖的屋子、走廊和大厅,温度还可以,只是窗户都是年代久远的老式铁窗和铝合金窗,窗户关闭不严走风漏气的,玻璃固定不牢,一刮风啪啪直响,冷风直往里钻,似乎在提醒人们——冬天就在窗外。

屋里屋外冰火两重天。院子里寒风瑟瑟,眼睁睁看着呼出的气把胡子挂满了冰霜,冻得人浑身发抖。绕着院子猛走上五六圈,身上才有点热乎气,再接着走五六圈,马上见好就收,回到暖和的医院里。

有时候,在寒风中,我还是忍不住抬头看看那一排老榆树,看着光秃秃的枝条在风中搖曳,看着老榆树上的喜鹊窝随着寒风有节奏地晃来晃去,真的担心它掉下来。

“冬天来了,盖房的都停工了,不管是新村还是旧村,终于消停了,再开工得等到明年天气暖和了。管它呢,反正一冬天听不到哪些烦心的盖房子的事。”

看门的老陈长长的出来一口气。我呢,心里五味杂陈,换位思考一下,哪些盖房子的人也不容易,虽说贪心出格了点,但他们也有自己的苦衷。上岁数的还好说,不盖房也过得去,可谁能够阻止年轻人们向往和追求城市生活的脚步。毕竟城镇化是发展的方向。

我心里装着太多太多的东西,旧村的那些上了岁数的村民,新村那些个有想法的年轻人,不知道,他们怎样度过这个冬天。还有老榆树上的喜鹊窝,那一对孤独的老喜鹊,不知道,它们能不能挺过这个寒冷的冬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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