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长珍/文
九七年仲秋,我有幸来到青岛,于是细细游赏一遍崂山。
崂山是山东半岛的主要山脉。古称牢山、鳖山。最高峰崂顶海拔1133米,它耸立于黄海之滨,高大雄伟。在全国的名山中,唯有她在海边拨地崛起,自古就成为我国名山之一,并以其独特的山海奇观闻名于世。记不清是哪本经典历史书籍,或是当地古语,说:“泰山虽云高,不如东海崂,”但却记得唐代大诗人李白曾以“我昔东海上,崂山去紫霞”的诗句赞美崂山的美丽景观。崂山依海高耸,环绕她的海岸长达87公里,沿海岛屿18个,构成了山海相连、山光海色的独特风景。我选择一个清晨,便装轻履,漫步在崂山青石板小路上。一边是碧海连天,惊涛拍岸,另一边是青松怪石,郁郁葱葱。顿感心胸开朗,气舒神爽。正值仲秋,海边芦苇露脚,枫叶泛红,那些打鱼人也趁秋高鱼肥之际早早出了海,一网又一网把天光拉得发白,把太阳拉出海面,估计暮归时那一网网活泼的盼想已经装满船舱了。
当、当、当,晨钟数响,道士们的诵经声从观里传来,抑扬顿挫煞是悦耳。古人称崂山是“神仙之宅,灵异之府”。传说秦始皇、汉武帝都曾来此求仙,唐明皇也曾派人进山炼药,号称“道教全真天下第二丛林。”盛时的九宫、八观、七十二庵有上千名道士、道姑,著名的道教人物丘长春、张三丰都曾在此修炼。那些以李白为代表的文人雅士也都在此留下游踪。加上崂山的奇石怪洞、苍松翠柏、清泉流瀑、峰回路转以及蒲松龄的《聊斋》传说,给崂山涂上一层神秘的色彩。
看完巨峰、澄瀛、流清、太清、上清、棋盘石、仰口、北九水、华楼九个景区,天色渐渐发暗,海鸟也划出几道曲线栖进苇丛,渔船披着金色余辉满载而归。山海相粘的边际隐现着长长黛影,此时我独倚廊栏,耳听空寂的山音,伴着秋雾浸入的凉意,自觉山树楼阁虚浮,已如仙人一般。心想,道士破土,怀让磨砖,那不悟到悟的修行是智慧还是机缘?想到此,心中有许多不解处。于是信步来到观前的酒馆,要来几碟海鲜小菜,听着艺人讲隋说唐话《聊斋》,自酌自饮至醉,趴在桌上竟然一觉睡至天明。我歉意地面对店主不知作何言语。身着唐装的店主道:“小店昼夜侍候光顾的客人,不妨事,不妨事的。客官,喝碗红枣茶醒醒酒吧!”说完,让小二倒上热茶,里面添上两枚红枣。
探访崂山果然心旷神怡,惬意舒怀,对人世间似有一种新的感悟又却存有几分莫明。感悟也好,莫明也罢,还是感谢造物主给我们一块可供游览的胜境吧。于是抛开所想,竟默默地吟起诗来:
日暮鸦啼了,
依海崂山诵经早,
黄昏渔歌欢笑,
天晚香客并不少,
诚心揖跪求神保,
海浪悠闲浪漫花亦小。
秋太淡,
凉太早,
观外落叶秋风扫,
毛竹谢衣芦露脚,
与秋俱老。
山边小店生意好,
游人桌前醉倒。
醒酒茶中添红枣,
一段《聊斋》客嫌少。
恨一圆金轮偏升早,
忍离去,
崂山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