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都郢城。
长安街左记丝织坊门前一片喧哗,商贩行者们纷纷围拢过来,只听一人高声喊:“呔!我当那左府小姐终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生的必是天仙模样,今日可算开了眼界”,另一人附和道“唉唉唉,我也当其有花容月貌闭月羞花之姿,传左府娇娇十六还未相看人家必是这左家老爷心疼这最小的闺女不愿其早早出嫁呢”“瞧这女子形容如鬼魅,脸色竟如此难看,怕是离鬼门关不远了”“别说了别说了,左老爷可是火爆脾气,小心你们的口舌”“对对对,大家快散了吧”……
只见人群中一女子头戴帷帽,身量不高,穿一身淡青色的陇纱衣裙,腰间横卧一黛色锦带,那锦带却是最近京都女子都系着的烟云锦,因日光下看像是烟云笼罩,浮华间有水波流动,遂取名烟云。
这左府老爷当真极宠爱这最小的女儿。因锦色夺目,越发衬的其身姿柔弱,腰身不盈一握,只胸前一片坦荡,不知岁数还当是十一二岁稚龄女子,这厢被一旁婢女模样的女子搀扶着,只明眼人定能看出半个身子都靠在这婢女身上。
“香荷,快快扶我回去罢!”这娇娇一出声,还未散去的人纷纷都回过头来看,这声音端如黄莺出谷,却在尾音有缠绵的温软,竟如此特别好听!
看来这左家小姐真是声如其名,坊间传其母生产之时,有百鸟飞进左家主院房梁,后产下一千金啼哭有如黄莺出谷,左雄左老爷大喜为其取名左莺,乳名娇娇,满月后在郢城摆了三天三夜的流水席!众人叹“可惜!”这左莺现在看来分明是个病怏子。
“小姐,你怎么样?你不要听那些人胡言乱语!回去我就告诉老爷……”“……”只是左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也不想说话,她在乎只有那个人而已……刚刚……那个人终于看向了她。只不过他一句话粉碎了左莺所有的难以启齿的痴缠。
自从前年在自家的丝织坊看见了那传说中的曜王爷,他进门的一瞬间,左莺隔着帷帽只见他玉树临风,身姿灼灼,一派风流倜傥,像一颗耀眼的明珠灼伤了少女的心。
这颗芳心自此辗转反侧,思君一日复一日,从此忍着病痛,觉着身体好些了就来丝织坊,期盼能再见那人一次,她只想着只是见一眼就好。
今日刚和香荷到了丝织坊门口,竟迎面与那人相遇,只不过他却携了一女子前来,那女子穿一身牡丹色金丝锦衣,胸前有动人的起伏,生的雪肌玉肤,眉眼娇媚,当真好看,两人眉目含情,看的左莺已不能再往前迈一步,心绞难忍。
街道上突然沸腾起来,有人高喊“让让让!快让啊!”前方一马车上劲衣男子高高挥起鞭子,这马分明有种铁血之气只见四蹄飞扬奔腾而来,转眼就到了丝织坊门前……左莺只见那心悦之人将身旁女子迅速带入怀里靠到路侧……
“小姐啊!快躲开!”香荷急忙拉着左莺的胳膊往旁边避去,因为太着急,两人被飞驰而过的马车带的双双倒地,左莺的帷帽掉落在地上。
众人只见她云鬓散落衬着惨白的脸色,泛青的双唇,还有一双通红的双眼,因为瘦削,眼眸深陷,有人大喊“鬼呀!”那曜王爷却在见了她一眼后一瞬间伸出手覆在其身侧女子的双眼之上急道:“婉儿,别怕!”然后低声吩咐后面的家仆牵车来准备回府。
香荷急忙把帷帽给左莺戴上,却没人看见帷帽里的她眼角垂泪,有风徐徐吹来……周围再次喧嚣起来,那个人却没有再看自己一眼!
不知道过了多久,左莺回过神来已经坐在回府的马车上了……只觉得脑子里昏昏沉沉,心口闷着一口气,转眼就在香荷的尖叫中晕了过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