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我们总是容易忽略当下的生活,忽略许多美好的时光,而当所有的时光被辜负被浪费后,才能从记忆里将某一段拎出,拍拍上面沉积的灰尘,感叹它是最好的。
——钱钟书
美好的时候容易被忽略,那么时光里的某些人呢,是不是也被你忽略过?因为他一直在你身边,不曾离开,所以你感受不到他的特别?
二十岁前的春节。每年都要去外婆家拜年,因为外婆家在小河的那边,每次过去,如果恰逢河水深便乘船,水浅便淌水过去,但似乎每逢拜年时都是浅水,于是只能挽起裤腿,淌水过去。偶尔幸运时,只要穿着水鞋便能过去,只是这次便没那么幸运了。绒绒大我四岁,似乎从十二岁起他每次去外婆家都是自己过去的,我呢几乎都是F君或者妈妈背着过去的。
忘记是十九岁还是二十岁那年了,去外婆家,浅水,我拿着水鞋穿着,看绒绒穿着水鞋在河里走了一大半,便跃跃欲试,F君一把拉住我说:“等你哥过去再下水,那一边的水可能更深,你过去鞋子进水怎么办。”于是我坐在石块上等,结果绒绒快靠岸时,鞋子果真进水了,于是F挽着裤腿穿着水鞋背着穿了水鞋的我过河,心里除了歉意以及暖暖的感觉外,总是在想自己过百的体重。回家时依旧是浅水,F君背着妈妈过河,于是绒绒没得选,只能背我,我在后面一边担心绒绒会不会不小心把我扔河里,一边心想着被F君和妈妈秀了一脸恩爱。
还是二十岁前,F君总说:“指甲不要留太长,细菌很多,要留的话就留个大拇指和小拇指的。”我点头,小拇指有利于挖耳屎。F君说:“来来来,我给你清理耳朵。”我挪过去,搬个小凳子,一屁股坐下,把头枕在F大腿上。掏耳朵时F会问:“痛不痛?”我会忍住抓耳朵的冲动答:“不痛,就是有些痒。”某下午比较悠闲,我站在门口捧着手机看小说晒太阳,F君正在剪指甲,突然F君看了一眼我的脚,说:“脚趾甲那么长,我来给你剪。”我看小说正入迷,随口答了句不要,结果低头就看到F君蹲在我脚边给我剪指甲,顿时仰起头眼睛直视太阳,眼睛涩涩的。
还是去外婆家拜年,F君背我过河后,我换了鞋子,还没走几步,F就叫住了我,说我鞋带掉了,我于是蹲着随便打了个结,F君说:“鞋带不是这样系的。”然后重新给我系了个不太协调的蝴蝶结。
二十一岁寒假的某个晚上,一家人在看电视,我和F坐一起,F君翘着腿突然说:“来,女儿,要不要荡秋千。”我看了一眼F君的腿,摇头,F君说:“还真想荡秋千呢,我可荡不起你了。”我呵呵呵地答:“我没有想。”F君说:“小时候我就经常这样带你荡秋千。”然后F君自己笑得可大声了。
绒绒做升学酒时,我还在读高中,没回家,F君买了两袋子糖果特地打了电话叫我到校门口,然后F君抓了几把糖果给我,我吃了两个星期。
我做升学酒时,绒绒还在学校,说是过几天才有空回家。升学酒时还留了几瓶酒,有一个白酒瓶子我特别喜欢,是深蓝色葫芦状的玻璃瓶,我想着洗干净了可以做个花瓶什么的,F君找了钳子把酒瓶子口边的铁质东西给弄干净了然后给我。绒绒回来,看到我洗葫芦瓶子,一个劲问我哪里来的。
大学前,F君习惯星期天给我打电话。高一,某星期天晚上,自习课,手机忘记调静音了, 白天没打电话的F君来电,我手机正放在讲台旁边的桌底下充电,突然一个劲的嘟嘟声,当时并不知道是自己的电话,结果吵得被班主任训了,自习课后一个人躲在宿舍楼走廊角落哭,边哭边接F君的电话,F说已经给老师打过电话道歉了,然后又叹了口气说:“爸爸常年不在你们兄妹身边,很多东西都没有办法教你们……”只记得那个晚上哭了很久,也哭得很凶。
某几年,F君很喜欢给家人买衣服,当然啦,仅限运动服。我上初一时,F君买了两套运动服给我,一套黑粉相间,一套白红色的,可惜两套都太短了,没怎么穿。读初三的那个新年,F君买了一套黑红相间的运动服给我,那套运动服是山寨阿迪达斯,终于穿得着了,大二了,一米六五的我穿那套运动服还觉得有些长,当然啦,衣服还蛮新的。
F君有洁癖。寒假,F君回到家,不管时间早或晚,整理好自己的行李就开始整理家里的东西。
某日F君打扫大厅,发现一堆老鼠屎,F君问:“家里有老鼠?!”奶奶答:“还不止一只,你女儿说有两只,一只大的,一只小的。”我告诉F君:“是有老鼠,上次还跑我房间了。”确实有,我房间的电脑充电器电线还被咬坏了。
过了几日,F君去姑姑家带回来一只小花猫,我私底下给它取名叫“小狗”。因为小狗是第一天到家里,周围的环境都很陌生,F君怕它跑掉,就把它关在一个房间里,奶奶用一根绳子把它栓住了。我后来实在受不了小狗“喵喵”的叫声,就把它牵到院子里晒太阳,F君见了吩咐道:“对,牵它出去走一走。”我点头,别人都是遛狗,我遛猫。
F君的洁癖有时候简直“令人发指”,比如,早上,F君起床后做的第一件事一定是拿着扫把扫地。某日早晨F君扫完问我:“你早上起来不扫地的?”我答:“扫了啊。”F君说:“那怎么还那么脏?”我应:“不知道。”后来我知道,不管我扫不扫或者扫得干不干净,F君一定会扫一遍,于是我就不扫了。
某日早晨正在吃早饭,F君还在拿着扫把扫地,奶奶发话:“先过来吃饭,一会儿粥都凉了。”我也说:“吃饭扫地很多灰尘的。”F君不开心了:“你一大早起来地板都不扫!”妈妈听后无语地真相了:“反正你每天都要扫,还浪费她的力气干嘛!”我在心里鼓掌,F君竟无言以对,默默地放下扫把,洗手吃完饭再继续扫。
F君除了洁癖外,还有点强迫症。比如,床单上不能有褶子,被子必须叠成长方体并放整齐。我每天早上醒来,心情好时会把被子叠好,心情一般时,被子一掀,下了床就不管了。某日,心情一般,起床刷牙洗脸,吃完早饭到房间一看,叠成长方体的被子整整齐齐地放在毫无褶子的床上,枕头也放得整整齐齐。过了几日依旧如此,于是不管心情怎么样,我都不叠被子了,某日F找我谈话,F君说:“起了床怎么可以不叠被子呢!”于是,不管心情好坏,我每天都要叠被子了。
F君写的字很漂亮,是行楷那种。F君希望我和绒绒写得一手好字,于是从我小学时他就买字帖给我和绒绒练,我练的都是楷书,而且临摹得烦了就自己一笔一划写几个滥竽充数,F检查时也很少发现。绒绒练了一两本后就不再练了,写的字还是很有feel的,草书那种,只是F君总是嫌弃绒绒的字,总说他写的字是鸡爪,我于是放弃了学绒绒的草书。
高中时也听过不少同学说我写的字好看,老师也总是安排我参加书法比赛,不过拿的也只是二等奖。某次F君正好有空来学校,二等奖的字贴在公告栏上被他看到了,F君说什么我已经忘记了,差不多是要向那些一等奖的字学习,继续努力之类。感谢F君,让我的字还看得过去。
高中,F君鼓励我多写作文,最好一周写一篇,起先自然是没听,也没去写,高二暑假,F君打电话说放假回来要检查我写的作文,于是我就拿了本作文本,抄了一本几乎是歌词的东西,幸好字不错,混过去了。
高二,文理分班,F君之前是希望我读理科的,我选了文科,因为数理化对我来说简直就像是文盲见了文言文似的。文科还算擅长,尤其是语文和英语,英语每周日的考试几乎都是第一,而语文的作文,当时的自己写起作文来简直跟开了挂似的,每次都是高分,尤其是议论文,写到后来,连记叙文都忘记怎么写了,当然啦,字是得高分的一个重要原因。这个还是得感谢F君。
还是高中,喜欢上看小说了,之前还是只喜欢看经典名著之类的,后来帮一个学姐画画,参考图正是言情小说杂志上的人物画,后来自己无聊便翻开来看了看内容,从此便一发不可收拾,喜欢上言情小说了。虽然之前自己一直挺鄙视看言情小说之类的,结果自己也栽了,买了挺多什么“疯狂阅读”、“许愿树”、“花火”之类的书籍,现在想想,真是烧钱呐!高考完后,某天F君跟我说:“现在的作家老厉害了,我最近在看一个某某写的小说,写得可好了,好多人追着看。”我说:“是哦。”F君说:“你不是作文写得挺厉害吗,你也去写写小说啊。”我当时想也没想,脱口而出:“我写的话,估计没一个人看。”F君默默挂了电话。
当然啦,一语成谶,某网站网编找我问我要不要签约时,我想着反正写了也就写了,指不定签了约,人气会来,结果,呵呵哒,还是一样。看着少得可怜的留言板和点击率,简直想穿越回去狠狠夸赞一下自己,你怎么那么有眼光,果真没什么人看。
F君不是知识分子,据F君自己说:“当时家里没钱,初中都还没读完。”似乎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F挺喜欢看书的。某日,我看完绒绒给我看的萧显写的《诸葛亮师徒神算风水记》,F君说拿给他看看,于是那天,F君捧着书看了整整一下午。F君也挺喜欢看《读者》和《新青年》,F君偶尔也看报纸,遇到好的文章,他会收集起来回家时便拿给我和绒绒看。
F君常年在外地工作,一年中和家人在一起的时间甚少,但是F君每次回家都会带一些吃的或者用的东西作为小礼物。吃的东西除去水果,便是糖果了,F君似乎是糖果的忠实粉,糖果几乎是每次回家的必备品,F还是很细心的,给奶奶买软糖。
学练字那会儿,F君一般给我和绒绒的礼物都是圆珠笔、钢笔和英雄墨水,到现在我笔筒里还有四支钢笔,两支是F君给的,两支是写字比赛的奖品。F君也会买生活用品给我和绒绒,毛巾或者牙刷、梳子之类的。今年他居然还给我两双粉白条纹的袜子,脚背上印着可爱的棕熊,我说:“好幼稚啊。”F君笑,“小孩子穿的。”好吧,不管多大了,在F君面前都是小孩子。
高一军训完后回家,绒绒指着我黑乎乎的手臂嘲笑道:“你是不是好多天没洗澡了,那么脏。”我白他一眼,看了看自己蜕皮的手,确实看起来挺脏的,但还是嘴硬道:“黑色是健康的颜色!”F君说:“没事,过几天就会白回来了。”周日下午,准备回学校,F给我提了书包陪我到马路上等车,还特地拉着绒绒说:“妹妹要去学校了,送一下。”坐车到学校四十分钟就到了,是很近的距离,绒绒无语地陪着我和F君以及妈妈一起等车,当时我感觉自己特像是要去远方流浪、几年回不了家的人。
F君伸手拦了一辆私家车,是外地人,也算是好心的外地人,载着我到学校后还不收我钱,但后来据妈妈说,F君送我上车后就担心得不得了,怕外地佬把我卖去边远山区,一个劲儿地给我打电话,当时我手机正好没信号,也就没接到电话。那次以后,F君再也不敢给我随便拦车了。
F君年轻时是帅哥一枚,到现在也依然是“风韵犹存”,F君是双眼皮,眼窝有些深。某天,嫌弃完我自己和绒绒的单眼皮,我看着F君的眼睛说:“爸爸,你的眼睛有点像外国人啊。”F君说:“是吗。”我点头,然后抱怨:“为什么你和妈妈都是双眼皮,我和绒绒却是单眼皮啊?!”F君笑笑啥都没说。好吧,我知道。我和绒绒的单眼皮情况不就是:F君是Aa,妈妈也是Aa,然后我和绒绒恰好都只遗传了aa啊。
临近高考的那半个月左右的时间,我有些恹恹的,颇有“近乡情怯”的意味,每天除了上课时间复习一下课文外,其余时间都用来看小说了,记得那个时候挺迷朝小诚写的《凉风有信》,还有一部叫《楼兰绘梦》的古言,总之那段时间在学习上超级放松,颇有破罐子破摔的感觉。高考最后一天下午考英语,中午妈妈还送了炖汤来学校,因为是寄宿,吃完饭妈妈就让我收拾些东西她带回去,中午便没有午休,结果考英语时竟昏昏欲睡,后来还是熬着做完试卷然后趴在桌上小憩了会儿,F君知道后,简直“恨铁不成钢”。
大二寒假,某日F君正在院子里扫地,听到妈妈说我:“那么冷的天穿那么少,再去穿一件。”F君看了看我说:“那么冷的天就穿两件衣服,不怕感冒?!”我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厚外套,再看看F君身上的白衬衫和薄毛衣背心,呵呵哒,到底谁穿的更少啊!F君理直气壮地说:“我这是先看看天气冷不冷,再决定穿什么衣服。”“哦。”好有道理的样子,我竟无言以对。
我第一次去网吧是在大一,那天和室友出去嗨了一天。因为宿舍是十一点门禁,那时候已经十二点了,所以打算去看一晚上电影,结果万达整栋大楼都关门了,于是只好打的回学校。正好学校对面有一个网吧,我们一行五个人就进去了。那时候蚊子特别多,我们五个人窝在沙发椅子上,一边被蚊子咬一边听别人打游戏的厮杀声,然后凑合着睡到天亮,六点多时便进了学校门。那真是我从上学以来最奇葩的经历了,想起以前,F总是鼓励我和B去网吧,被我义正言辞地拒绝了,那时候觉得F君好奇葩的,别人的家长都禁止孩子去网吧,我家F却积极鼓励我和绒绒去。后来才知道,原来F君是想让我和绒绒多熟悉电脑的操作,完全没想过我和绒绒进网吧后可能会去玩游戏。
F君和我还是蛮有默契的,比如,我偶尔有兴趣看的电视剧恰好他也看,我觉得有趣的动画片,他也觉得好看,虽然F有时很嫌弃我看动画片。某日,奶奶看电视,叫我过去一起看,说是有一只鸭子和驴什么的。我过去一看,哦,原来是唐老鸭和米老鼠的,恰好这时F走过来,看到屏幕,立马向我开炮,“长那么大了还看动画片?!这是小孩子看的,你怎么跟小孩子一样!……”我:“……”关键是奶奶看得正起劲,我就不解释不是我看的了。结果第二天,F和奶奶一起看唐老鸭和米老鼠,晚上F君的朋友来家里坐坐,F君毫不犹豫地推荐了动画片,一伙人看得还挺认真的。
F君不会抽烟,喝酒倒是会一点,还挺挑的,一般只喝好酒,但是三杯必晕,妈妈的酒量很好,喝两大碗米酒都不晕,貌似还从小就怂恿我喝,每次让我喝时她都会说一句:“这酒可甜了!”当然一般F君会给个严肃的眼神,示意不让我喝,但看在妈妈真挚的眼神,我还是会意思意思下的,然后告诉妈妈,“确实很甜呀!”,结果妈妈怂恿我喝酒的事件就愈演愈烈了……
某日,吃晚饭,想喝口酒,于是拿了瓶妈妈酿的米酒,正要倒半杯,某蜀黍过来,“呀,喝酒哦?”绒绒指着我说:“喏,就她喝的。”再后来,去亲戚家,问道要不要酒,大家都指着我说:“给她来一杯,酒量可好了。”我:“……”然后F君就笑笑笑。
F君穿西装革履的样子特别帅,最帅的还是穿深蓝色衬衫外搭黑色小西装背心的时候,偶尔拿着手机偷拍F君,虽然只能拍到侧脸,但还是很开心。某日,F君打开电子琴,手搭在白健上乱弹一通,于是我拿着手机偷拍F的侧脸,结果忘记关闪光灯,被F逮了个正着。
说到偷拍这件事,F君也会干的。比如,我正和妈妈“谈笑风生”的时候,F君瞬间抓拍我笑得龇牙咧嘴的样子,总之好像表情怎么难看,F君就怎么拍。我于是只好找借口问F君借下手机,然后找照片,一一删除。当然啦,后来好几次都没去管了,F君一年中和家人在一起的时间不多,有时候想家了,还可以看看照片嘛!
关于念想这件事。我想到上高中的时候,因为是寄宿,每周日下午是没课的,我几乎每周日都要去妈妈那吃午饭和晚饭,坐公交几分钟就到了。某日,去妈妈那,妈妈还没下班,我百无聊赖地打开手机看小说,手机快没电了,于是找充电器,结果在妈妈的一件外套口袋里看到F君西装革履的帅气照片,顿时要热泪盈眶,我之前一直觉得F君和妈妈是包办婚姻,也许是没有爱情的。但是亲情有时候真的比爱情更重要,而所有的爱情经过时间的洗涤,大概都会慢慢变成亲情吧。
关于照片。我从小到大都很依赖妈妈,妈妈去哪儿我就跟到哪儿,但是胆子又小,然后妈妈的朋友就都说我是她的跟屁虫。记得小学四年级的时候我就开始要寄宿了,刚开始很不习惯,每天都想回家。后来周末回家后就从相册里抽了几张的照片,在学校想她时就拿出来看看,然后偶尔还会偷偷在被窝里哭,现在想想当时的自己,真是……
还是妈妈照片那件事。妈妈的照片后来一直放在书包的小隔层里,后来好像就忘了这件事。上初中以后那书包就没再用了,然后某日妈妈在我房间整理东西,问我旧书包还要不要,然后我就打开书包的每个隔层,想着里面也许会有硬币之类的,结果在小隔层里发现了妈妈的照片。不好意思当着妈妈的面拿出来了,只好对妈妈说书包还有用,然后找了个时间悄悄到妈妈的房间里拿相册,把照片塞进去。
说到依赖妈妈这件事,就想起印象深刻的某n多件事。妈妈在我六、七岁以前是在广东的玩具公司工作,然后每次回来都会带瓷娃娃和自己编的头绳、手链之类的给我。那时候还小,一直是奶奶照顾的,所以根本不知道“妈妈”这个词意味着什么。某日妈妈回来,要抱一抱我,我一直觉得她是陌生人,就不让抱,连带着她给的大苹果都给扔了,想到自从那以后都特别依赖妈妈,就很后悔当时自己为什么没有给妈妈一个吻,以及一句甜甜的“妈妈”。
妈妈在广东时,总会寄很多东西回来,但其中印象最深刻的除了瓷娃娃就是她公司的记账本,厚厚的几叠,每页都有一竖1、2、3、4……的数字,然后让我每天学写数字,那个时候还很小,但是挺感兴趣得做了,再后来长大些,就不写了,直接背面反过来,在一片空白的地方画画。
因为小时候受到妈妈送瓷娃娃的影响,到初三都还挺喜欢洋娃娃,某次考试进步了挺多,然后就又让妈妈买了洋娃娃。在那之前,我已经有两个了。那段时间最爱玩的就是给洋娃娃做裙子,然后妈妈在玩具公司带回来的蕾丝之类的,都给玩光了。好像貌似也是从那会儿开始一直希望以后能学服装设计,然后当个高冷的知名服装设计师,当然梦想总是美好的。
还是洋娃娃那事儿。初三快毕业时,闺蜜送了个会眨眼的洋娃娃,但是鉴于我天马行空的想象力以及比老鼠屎还小的胆子,我把它留在了学校宿舍的窗户边。那个时候家里的三个洋娃娃和一个小纸箱的衣服首饰都已经处理掉了,倒不是不喜欢玩的原因,而是因为脑补太过……
说到关于服装设计师这个美好的名称,其实是一开始喜欢画画,画各种自己脑补的服装什么的,然后才渐渐演变成那啥。说起喜欢画画这件事,都是小时候看某位哥哥画画时耳濡目染才喜欢上的。见过他画满纸的荷花,后来我自己也喜欢上画荷花,然后他又送了幅美女西施的画给我,然后我就渐渐喜欢画古风美女。当然啦,后来渐渐地是真的很喜欢画画,画得实在不怎么样,毫无画技可言,自己倒还是挺乐在其中的。
还是画画。初中的时候,周末都是自己一个人待在家里,对于我这种胆小如鼠的人才,最怕的就是自己一个人待在家里了。然后突然就找到了抵抗恐惧的办法——画画。那个时候一个人一整天待在房间里就为画个人,反正那个时候自己就发现画画的时候整个人心里都很宁静。后来性子越来越安静,直白点就是内向不爱说话,文艺点就是文静,总之大概都是那时候养成的。
关于喜欢画画,也没有去学过专业的教程,但是一直到现在也从未改变。现在在家里的空余时间也还是一个人待在房间里画,这事儿引起“公愤”也是必然的。
奶奶对于我涂涂画画这事儿是这么说的,她说:“你可真坐得住啊,但是你学得不是这个专业,还天天画。”一般这时候我会回她,“你不是说样样都要学会么。”可是F君和绒绒就不是这么好打发的了,就像关于写东西这件事,绒绒知道我写东西花挺多时间的,后来也很坦白地说了,大概意思是不要浪费太多时间。我自己倒也是知道的,没有多少人看,确实不应该花过多的时间在上面。但是写着写着吧就发现,写东西好像也成了我的一个兴趣。总之跟那句广告词说的一样——根本停不下来。
我这人吧,很孩子气,也很理想主义。太过现实的东西其实我自己知道,只是不太想面对。比如工作、事业这种事情。兴趣爱好原本只是生活的一部分,但是理想主义者,是容易把它们当成事业来对待的。绒绒大学毕业后忙于工作,也真正体会到过社会的现实,对于我的这种理想主义自然是很有看法的。坦白来说我从小就一直把绒绒当成自己的榜样,不管是学习还是生活。对于理想主义这件事,是一定要改的,正在努力中。
“慈母多败儿”这句话在F君心中估计就是为我量身订做的。F君一直很担心我,他说:“你都不会煮饭,以后工作了可怎么办?”我:“……”F君一直觉得我不会这个也不会那个,但是我真的会煮饭啊!某妹子经常把自己粗糙的手和我的对比后,深深地感叹,“你真好,都不用干活……”家务活确实干得少,但那是因为确实没什么家务活要干的。
说起家务活,我们家一直有个约定俗成的不成文条例——自己的衣服自己洗。当然这个条例F君是排除在外的。F的衣服一般是我洗,如果F君嫌弃洗得不干净的时候,妈妈就特护短地说她会洗,当然啦,现在F君也已经养成了自己洗衣服的习惯。
某晚早早地躺床上玩手机,刚好看了某部治愈小说,F君打电话过来,随意聊了几句。挂断后不久,妈妈又打电话过来,我就提起F君也刚刚打了电话,妈妈就问聊了什么,我说就随便聊聊。妈妈突然问:“是不是爸爸说你什么啦?!”我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没有啊!”妈妈说:“那怎么听起来你好像哭啦?!”我:“……”大概是看小说太过入迷了-_-||
每次妈妈打电话声音都特别温柔,呃,其实妈妈一直都是很温柔的。某晚上口语课,课间休息,妈妈打电话过来,开头总是很温柔地一句:“吃了饭没有呀?”然后我的答案也一如既往再加上体贴的一句:“你吃了没?”然后就blablabla(^_^)
妈妈在某种程度上是很信任我的。在妈妈眼里我应该是比较乖的,比如当同学的家长都致力于说服自己的孩子不要早恋时,妈妈一般只会在我去学校前提醒我:“不要打架哦。”其实我在学校真的很乖,准确来说是比较文静啦~关于打架,其实是因为偶尔削铅笔割到手指,或者手臂不小心磕到桌角,穿短袖被妈妈看到时就会被误认为是打架弄的除去这个,妈妈真的对我很放心,比如关于恋爱这件事,妈妈坚持认为我是不会涉足的。高二某周末,我很坦诚地告诉妈妈我谈恋爱了,妈妈给我一个温柔的眼神,直接继续另外的话题……
提到关于妈妈担心我在学校受欺负的事,记得某周末和妈妈去公园散步,妈妈语重心长地强调:“在学校一定不要和人打架!”我笑,“我在学校可乖的。”妈妈点头,然后说:“昨天晚上做梦,看你和一群人打架,你还指着地上的草叫他们吃下去……”我“……”原来在妈妈的梦里我那么强悍。
还是关于“暴力”这件事,我小时候和绒绒是那种“每天不吵不闹就不能好好过”的关系,每次绒绒对我很有意见的时候,就会端起椅子“恐吓”我,每到那时,我的杀手锏就是喊妈妈,说绒绒又欺负我了,妈妈就会指着绒绒说:“要让妹妹”绒绒简直无语……想想那时候,自己也真是蛮……
还是和绒绒打闹这事。某日不小心用长指甲刮了绒绒的手臂,有血珠渗出来,绒绒立马低头蹲地上了,我当时也有说对不起,还以为绒绒是想骗我,我于是嬉笑地蹲一旁看他手臂上的血珠,貌似还感慨了一下挺漂亮的血珠什么的,结果绒绒哭了,后来绒每每看到我的长指甲,都会警告我剪掉。
某周日上午,因为晚上有自习课,我出发去学校,绒绒正好有事便和我坐同一辆车,我到妈妈那里吃午饭,绒绒自己去办事,中午我一个人无聊于是在公园闲逛。结果竟碰到绒绒和女盆友,当时绒绒蛮害羞地警告我不要告诉妈妈和F君,然后我很坦然地“出卖”了他……绒绒和女盆友最后虽然分手了,但我还是记得那天绒绒“尴尬”的表情。
绒绒是一个特别特别好的人,洗衣做饭样样精通,但是毕业后被催婚是免不了的,过年蜀黍开玩笑让我多帮忙绒绒留意未来嫂子,我说好。
虽然都是一些很琐碎、很生活的小事,心里却是满满的温暖。
一直记得一句话——人生八九不如意,何不常想一二。记录这些其实是因为前几日在朋友圈里看到某同学的一条说说“二十年了从未感受过父爱。”我很调皮也很真诚地评论一句“粑粑是爱你的。”我觉得人有时候就是这样一种生物——遇到一点小小的不如意就推翻之前所有平凡却难得的如意。想到自己的粑粑,也就是F君,以及可爱的妈妈,绒绒还有奶奶,写下这篇“剧情”凌乱的“流水账”,谨以此文献给现在及未来因为“一点小小的不如意就要推翻曾经平凡却难得的如意”的自己和你。
PS:谢谢你们愿意花费宝贵的时间看完这个平淡的“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