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莹莹
“初夏,初夏。”安妍妍一路小跑过来,打破了我和陈信之间的平静。她看了我身旁的陈信一眼,笑得意味深长,“原来你在这里呢,难怪我去你家没人。”
“怎么,找我有事啊。”
“嗯,我们准备一下就可以去学校啦,明天可就是星期一了。”安妍妍站到一户人家的屋檐下,踮起脚尖来回晃荡。
我朝陈信挥挥手,“我回去了,那个,你别当真啊。”我转身拉着安妍妍的手就跑。
安妍妍一路不停地问,“初夏,哪个啊。”随后又好像知道什么地点了点头,站在院子中间勾起了嘴角,笑得并不明显。
不过,还是被我一眼就看穿了,“妍妍,你是不是想歪了啊。”
安妍妍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弯下腰捂住肚子,然后起身冲我挤挤眼睛,“初夏,我什么都没想,是你不打自招噢。”
“有这么好笑吗。”
“好笑啊,你看我眼泪都出来了。”安妍妍揉揉眼睛,“初夏,你和陈信,有什么噢。”
我敲了一下安妍妍的脑袋,“没有,我都说了,什么都没有。”
安妍妍识趣地闭上了嘴巴,不再追问,可走的时候又跑回来,神色有点异样,“初夏,清浅知道陈信来找你么。”
我摇摇头,看向苏清浅家门口的方向,“下午清浅跟我借了作业本,在写作业呢,应该不知道吧。”
星期一一大早,第一节早读课刚下课,语文课代表就过来收作业。我在包里找了好一会儿没有找到作业本,一拍脑门,作业本不是在苏清浅那里吗。
“清浅,我的作业本是不是在你这里啊,你昨天好像没有还我吧。”我捅捅苏清浅的胳膊问道。
“呀,初夏,对不起,我忘在家里了。昨天作业做完忘记把你的作业本收进包里,我只带了自己的。”苏清浅一副很焦虑的样子,歉意地皱起了眉头。
恰好接下来那节课就是语文课,我跟语文老师解释自己忘带了作业本,表示自己中午就回家拿。
中午放学后,我在食堂里匆匆地扒了几口饭,就跑去学校门口的公交站牌下,等公交。
天气渐渐地回暖,学校附近的几户人家,门口都种着蔷薇。蔷薇花也开了,越过外墙,生出了许多新的枝丫,开满了枝头,色彩斑斓了整个春天。
公交车还没有来,我想起铅笔盒里的黑笔快写没了,就跑到文具店里,打算挑选几支笔。我挑挑选选,每一支都拿出来划了几笔,然后挑了几支晨光的。
我低着头在包里掏钱,正打算付钱,有一个声音在我的头顶响起,“她手里的这种笔,我要十盒。”
我抬头,是陈信。我把钱递给老板,陈信一把抢了过去,却从他自己的裤兜里掏出300块钱放在那些笔盒上,还很阔气地大手一挥,“不用找零了。”
老板从壁柜上拿了10盒晨光的黑笔,整整齐齐地码在玻璃柜上,还给装了一个白色的塑料袋子。
老板是个年轻的小伙子,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们,“你们学生谈恋爱的我见多了,我倒是头一次见到有人买这么多笔送女朋友的。”然后他把钱收过去,从抽屉里找零了50块钱给陈信。
“谁是他……”的女朋友啊。
我话还没说完,陈信就抢先忙不迭地点点头,“老板,我示爱的方式很特别吧,你一定要记住我们噢。”
陈信拿起那一袋子笔,拉着我的手往外走,我连解释都来不及。
我很用力地挣脱开陈信的手,身边有一些不认识的同学来来往往,我羞涩地低下头,小声地说,“你这个二百五。”
“啊?”陈信瞪大了眼,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指指他手上的笔,“你买的笔,二百五。”
陈信却露出一抹笑来,把笔递到我手上,“林初夏,给你。”
我推搡着不要,砰地一声,一袋子笔全都掉到地上,一盒一盒肆意地散开,零落了一地。我们都蹲下身子去捡,又都起身得太急,头和头碰到了一起。
我哎哟地呼痛了一声,陈信伸出右手揉了揉我的太阳穴位置,“没事吧。”
时间好像突然被定格在此刻,我们彼此之间,透出一股说不出的感觉,像是广袤星河里包裹着的温柔,轻轻地,心却跳得厉害,怦然心动。
正当我们尴尬无比,陈诺的一张大脸明晃晃地在我们眼前游离,从左飘到右,又从右飘到左,然后一开口就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看着我说,“嫂子好。”
我前后左右地看了一遍我的身旁,确定没有第二个人,我伸出右手的食指指着自己,眉头微蹙,“你可别瞎叫。”
“你们的事情,陈信都跟我说了,以后咱就是一家人啦,请多多关照。”陈诺一脸的笃定,笑嘻嘻地说着话。
“我们什么事情。”为什么我不知道。
我严重怀疑陈信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我两眼微瞪。陈诺知道事情不妙,一溜烟就跑了,留下我和陈信在原地,互相沉默着。
我看我等的公车马上就要在站点停下,就顾不上这些,赶紧跑上去,嘀的一声刷了公交卡。中午的公车很空,没有什么人,我在后排找了个位置坐下。
紧接着,陈信跟在我身后,在我旁边的空位坐下。
我问他,“你上来干什么?”
“额,没干嘛,就是想逛一逛这个城市。”陈信两眼看向窗外,眼神飘忽不定。
“坐公交车逛?”我觉得好笑,就笑出了声。
“林初夏。”
“嗯?”
“全世界都知道我们在一起了。”
我惊讶地望着陈信,“你都跟大家说了些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跟大家说看在你给我写情书的份上,我答应你了。”
“什么跟什么啊,我有跟你说过什么吗。”
陈信迟疑了一下,想了想后说,“好像没有。”
我吐出一口气,“那你瞎传什么话啊。”
“因为我觉得这样,你就跑不掉了。反正,我都已经昭告天下了。”
“那你有问过我的意见吗。”
“那,那,那你答应了吗。”陈信说话的语气,充满着不确定性。
我假装听不懂他指的是什么,“答应什么。”
陈信停顿了一分多钟,才抬起头,慢悠悠地开口,“做陈诺的嫂子啊。”
一开始我还没有反应过来,陈信连表白都绕这么大一个弯子。
陈诺的嫂子,等我反应过来,陈信已经不等我开口,他自顾自地说,“你沉默,我就当你是答应了。”
过了很久,公交车快到我家门口的站牌停下的时候,我趁着陈信微闭着眼睛靠在座椅的后背上,轻轻地点了点头。就这么一下子,陈信立马睁大了眼睛,嘴角微扬,随后爽朗地笑开。
下公车,陈信把右手靠过来,先是碰了碰我的手指,又缩回去。再过了几秒,他把手在裤子上擦了擦手心的汗,才轻轻地牵起我的手,走下公车的台阶。
我的心莫名地动了一下,轻轻地颤抖,仿佛有一场电击流过。
他的手就像是一股暖流,在我的心里流淌成一条温柔的长河。
我们站在街边的树荫下,我的脸在微光下泛起红晕。陈信注视着我的眼睛,很认真很认真地说,“林初夏,我喜欢你啊。”
喜欢,是一场悄无声息的生长,它根植在心里,然后发芽,在彼此的心里开出花来。
很庆幸,我能遇到你,在我们都鲜活的年纪。
即使后来,我明知生活不会这么轻易,世界不会这么简单,我仍希望,你在我的未来里。
写一些甜蜜的段落,哈哈。
你看的是故事,我写的是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