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骊陪都所辖地界,众多藩属国在内,全部的州郡县,只要是借高利贷给所有书院、学塾学子的人,宋集薪下令让各国朝廷、各地官府将这些放贷借钱的,抓起来后,全部剁掉一只手。敢逃,流窜越境,去往别处隐匿起来,罪加一等,两只手就都没了。
“其实也不算什么小事,只是相较于其它藩邸、陪都的大事,才显得不太起眼。”
宁姚说道:“确实不太像是宋集薪会做的事情。” 在她的印象中,宋集薪就是个衣食无忧的公子哥,身边还有个名字、相貌、人品都不咋的的婢女,一个娇气,一个矫情,俩凑一堆,就很般配。
陈平安笑着解释道:“可能是宋集薪觉得读书人在没钱的时候,就得没钱。在走出学塾之前,没钱就更应该用心读书,每天寒窗苦读,老老实实搏个功名。只是年少学子,或是年轻儒生,难免定力不够,宋集薪就去跟那些有胆子挣这个钱的人算账了。”
感觉作者插入这件“小事”,非常结合时事了。从当年的网贷到最近的叫停蚂蚁上市,其实监管金融是必须的,并且必须严厉。如果监管体系不完善,那可以完善它,但不能因噎废食。
并且作者在这里说出了自己的观点,那就是读书人——今天还身处校园的人,最好还是专心做学问,别因为象牙塔外面的东西荒废了学问。
那么象牙塔外面有人把手伸进校园怎么办?今天我们可以看到,不管是影视剧拍戏,还是一些演讲,等等,校园已经被伸进了太多的手。作者在书中这么写,读书人是大骊的香饽饽,那就只好砍那些向校园伸出的手了。= =
而陈平安每次远游返乡,都会雷打不动地在泥瓶巷过夜一宿,独自一人,等着天亮。
年少时的陈平安,不希望任何人可怜自己,而且由衷觉得自己过得还好。
陈平安笑眯眯道:“其实我小时候,并没有把所有东西都贱卖了还钱,是有留了两样东西的。”
他的家乡是有个习俗的,不管有钱没钱,家家户户都是如此,不然就不算一个家了。
宁姚转过身,好奇问道:“什么?”
陈平安笑容灿烂,抬起双手,竖在身前,手心距离很短,轻声道:“一双我小时候穿的鞋子,就这么点大,哈,很小很小,对吧。”
然后陈平安又比划了几下,“还有件小衣服,摊开来,得有这么大。”
她猛然转过头,不去看那个满脸笑容的男人。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
“有妈的孩子像块宝,没妈的孩子像根草”。目前为止,让我觉得治愈或者感人的两个人物形象,一个是《夏目友人帐》前几季的夏目,一个就是《剑来》的少年时期陈平安。当然这也与看的时候的境遇有关。
幼年失去了父母,陈平安屁大点的孩子一个人守着一座破屋生存、长大,竟然还干干净净,保有赤子之心。
老秀才轻轻放下那坛百花酿,见这封姨有意装傻,便干脆挑明了说,“如今就不要再想着押重注了,文庙对杨老头,对你们,不好说什么仁至义尽,却已算足够厚道了。再说了,如今咱们那位礼圣,脾气不太好,我多嘴劝前辈一句,你们惹谁都别惹他。万年以来,礼圣在文庙都没说过几句话,倒是与你们,耐心极好,一直没少聊。不要把某些读书人的恪守规矩,当做天经地义的事情。”
一句话,“君子可欺之以方,难罔以非其道”。“读书人”自我要求高,恪守规矩,“你们”一些小动作可以不计较,但是不要以为“读书人”不了解,不会与时俱进地学习,不要以为可以得寸进尺。
封姨一拍脑袋,使劲摇头道:“不对不对,老秀才你自己都说了,周密登天,是他的上策,崔瀺和齐静春,为何不拦着?!岂不是处心积虑,到头来白忙一场?”
老秀才眯眼道:“保全了流霞洲、北俱芦洲和皑皑洲,使得三洲山河不失寸土,更没有被蛮荒天下占据八洲,围困中土一洲,我们浩然人间少死多少人?在封姨嘴里,就是白忙一场?”
封姨心中悚然,立即起身致歉道:“文圣,是我失言了。”
实在是这个登门做客的老秀才,笑呵呵混不吝,和颜悦色,太过平易近人,让封姨差点忘记一事,文圣一脉几个嫡传,有哪个脾气是好的?曾经说过一句“皇帝陛下只需听着”的国师崔瀺?打得中土神洲“剑仙胚子”变成一个损人之语的左右,曾经驱逐天下水裔仓皇逃遁、只为求个活命而已的刘十六?逼得那个阴阳家陆氏老祖师差点自行兵解却偏偏做不到的齐静春?还是那个前不久刚刚一剑砍掉大骊太后娘娘一颗脑袋的关门弟子?
而这个风气的源头,正是眼前这个老秀才。
毕竟属于儒家一脉,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