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文诚〈孟子〉学习笔记346,8-30-1,离娄章句下30-1》
【曾子居武城,有越冦。或曰:"冦至,盍去诸?"
曰:"无寓人于我室,毁伤其薪木。"
冦退,则曰:"修我墙屋,我将反。"
冦退,曾子反。
左右曰:"待先生,如此忠且敬也。冦至则先去以为民望,冦退则反,殆于不可。"
沈犹行曰:"是非汝所知也。昔沈犹有负刍之祸,从先生者七十人,未有与焉。"】
今天是丁酉年丙午月甲申日,六月初三,2017年6月26日星期一。
这一章三节,以曾子自保、子思效死、孟子评断三部分组成。真真精彩纷呈。
通过曾子和子思二位圣人的事迹,孟子深度解析义理之精微,远非拘泥于效迹者可知。《人物志》刘劭说:“学不入道,恕不周物。”特以警示世人,没有七年之学,就没有论学取友的小成;没有九年之学,就没有知类通达、强力不反的大成。换言之,学习圣贤之道,一口气差不得,差的虽然只是不起眼的一口气,实则谬之千里。荀子说:“百发失一,不足谓善射;千里跬步不至,不足谓善御……全之尽之,然后学者也。”
当年,曾子在鲁国教学,居住在武城这个地方。刚好遇上越国来犯,有人报告说,敌人来了,何不到别处去避一避呢?曾子采纳了这个建议,临走时嘱咐看护房子的人说:“不要让人住进来,不要让人毁坏这里的树木。”意思是说,我还会回来住。
等到越国的军队退走了,曾子事先通知看护房子的人:“把房子修一修,很久没有住人,应该有不少地方毁坏了,我这就要回来住了。”于是,敌人退走之后,曾子就返回武城,重新住进原来的房子里。
当时,跟随曾子左右的门人,私下里议论这件事说:“武城的大夫待先生不薄啊,他对先生可谓内尽其诚,外尽其礼,如此的尽心和敬重,可谓厚待先生。可是,敌人来了,先生先避难而去,"以为民望”,做出这样一种避难的表率。民望,指的是倡率众人的意思。敌人撤走就回来,回来之后,居处如故,好像没有发生什么大事似的,对发生在武城的这么大的事表现漠然,好像无视武城经受的患难一般,敌人来了不焦虑,敌人走了不欢喜,喜戚不动于心,对比于武城大夫平日的厚待,这样的回报是不是太刻薄了,这不应该吧?“
这时候,弟子中有一位叫做沈犹行的出来说话了。沈犹家族,是鲁国当时很有名的望族。
沈犹行说:“先生不与武城共患难,有他的深意,不是你们所能领会的。当年,先生曾经住在我家,跟现在住在武城一样,当时有负刍的人作乱,跟现在越寇来犯一样,当时跟随先生的弟子七十人,先生带着他们离开,回避了,同样没有选择一同面对患难。从这件事可以知道,先生处理这两个事件,都是当去则去的原则,对此,岂是常情所能识得的?“
这一节所讲解的是,时当避难时,就以保身为明哲,曾子体现的是这样的一面。
【学习参考书目】
《四书章句集注》朱熹著
《张居正讲解<孟子>》张居正著
《读四书大全说》王夫之著
《孟子正义》焦循著
《孟子与离娄》南怀瑾讲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