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睡了十分钟,照常醒来,办公室还是一片带着瞌睡的昏暗。临时涌出冲动,想要把西面的蓝帘子一下子拉上去!让光突袭每个人的眼皮。这样恶作剧的心情不能让我窃喜的。望了几眼手机上屏幕定在村上春树短文集里的《家务事》片段。不时某种郁闷跟烫过三变的红枣桂圆枸杞水一样,残渣沉浮不定,鼻腔跟着就是干疼。
看来是要上火了,身体内燥热地溢出汽水,就连屋里的黑暗也想寻个出口穿破蓝帘子。我忍不住挪开椅子,手臂向后支起身体,抬腿做腹部运动100个。竭力后舒畅了一些,屋里空调温度又低了一度,可能过一会儿挨着西窗那边的员工会叫嚷着让我关灯同时关掉空调,忘掉拉帘的事儿。手机屏幕里正是《家务事》里的哥哥妹妹在午夜对饮啤酒,妹妹说要离开和哥哥住了好几年的公寓和爱人结婚,哥哥认可生活中多一个讨厌的人也是不错的事情。
“人最后会到什么地方去呢?”
十分钟过去了,照常开灯关空调,键盘按下弹起的声音逐渐四起,西边的窗帘果然没有拉开。身体里燥热又起来了,想站着大腿根酸疼,想坐着却嫌恶自己腹部的肚子和胃的叠起感觉,也不愿意动作,总觉得今天的胸罩穿得松松垮垮的很不合身。
“人们总是无处可去”
燥起来的汽水泡又泡发一般沸腾起来,想起人们处理情绪热衷于运动法。一块立起来的华夫饼,哪有什么绿草和野马的氛围提供人们的滥情。倒是眼前的充满烟味的楼梯口或许是个选择吧,从16层到34层,足够消耗能量了。
辛亏常日都有运动的基础,跑个十楼确实不是大问题,30层后走上去的步伐都感觉余力过多,力道非常轻松。我想这样就会好点了吧。直到顶层,方正的空地,放着一张床,上边是军用的垫子,防盗门锁死的样子。
”男人有烟可以去楼道里抽,女人有化妆品可以结伴去厕所。对了,还有妈妈在里面挤取母乳“
从刚刚跑上来,26层开始烟味就淡了,每层楼梯口门外的地面和灯光都显得像高档会所的装修,越发安静,越发神秘,想起入职前培训的老师特意说了一下,公司老总工作楼层。
这空地木板床旁边还放着黑色的长背电脑椅,还没来得及再休息一下,有个微胖的穿着正装男人拉开楼道门,俩人对视都愣了一下。因为对方是男性,猛然想起有一次曾在楼道的昏暗中,和一个陌生人的温度交融和耳鬓厮磨的场景。当然只是环境记忆而已,对方也因明显的停顿导致他没办法自然的衔接动作装作无所谓地走开,看我没动静,倒自然地坐上那个电脑椅,攥着酒红色的电子烟抽起来。最后一层的楼道弥漫了淡甜的薄荷香。
有些记忆会在某个场景下产生既视感,回忆起来的元素还会有很多附属物,对我最为最先接触的就是味道。曾经有段时日家里养的薄荷有所回报的散发微微的清凉,总会安抚,所以也和那人一样,坦然自处。
这个人是谁,我只有在写文章的时候才开始疑问。在当时我们都将自己交付给带着薄荷空气的空间里,或者想了问题,或者一直发呆休息。可以确认一点的默契是,我们一定都在找什么样意义的归处,就像骆英的诗,将一息尚存的自我通过灵魂在钢筋铁板缝隙中“自由”残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