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命中的两个跟班

我记得那大概是十多年前的事了,那时我和父母住在奶奶家里,姑姑又因为当时房子拆迁也住在奶奶家里,姑姑家有一条狗,按我们东北话叫炕巴,其实意思说白了就是在炕上养的俗称京巴狗。这只小白狗的出现,一时间带给我很多快乐。

这只小狗名叫咪咪,其实我一直觉得这只狗叫这个名字很不适合,咪咪这个名字在我心里明显就是一只猫的名字,而且应该是那种有钱人家养的猫,每天养尊处优的生活着。可姑姑来的时候就叫了,也就一直延续到最后,狗要不比猫听话的多,每次一叫它,它都会甩开膀子使劲朝你这边来,特别是叫它的人手里有食物的时候,就像一个好久没有吸大烟的老烟鬼,看到大烟一样,一条长长的舌头,在嘴里左右晃动着,像食物奔来。值得一题的是它到这儿并不先吃你手里的食物,它先回躺下然后在你的脚上用头来回蹭,感觉好像是不白吃你的食物,已耍贱作为回报。

它与我的感情尤其是好,这对我平时总给它开小灶有莫大的关系。每次我放学回来,它必到门口迎接,虽然我与它的感情属于“半路友谊”,它的幼年并不曾被我关照过,不过它到是很喜欢我,每天都围着我转,不论是我写作业还是出去与邻居家的孩子玩,他都像个保镖一样跟在我身后,像是为我助阵打气。但有一段时间它总是旷工,我放学后它在门口等我,陪我吃完晚饭,然后就无影无踪了,家里的人也显得对它的出走漫不经心,有几次我还在饭桌上提到过此事,可被我的母亲和姑姑、奶奶给批评了,说我每天只知道把学校那点简单的作业写就找咪咪出去玩,说我对待学习应付了事。开始我还以为他们难道为了我的学习把咪咪送人了,后来我才发现它每天都比较晚回来,而且像是加了班似的,累的垂头丧气,见了我虽然依然那么亲近,可是总是撒撒欢欢,就回去休息了。

一个周六的中午刚吃过午饭,家里来了一个老人,我不曾认识,但奶奶与她交流甚欢,她怀里还抱着一只小花狗。为了能近距离看看可爱的小狗,我特意去跟这位不曾相识的奶奶搭理个招呼。在她们的谈话间我明白了一件困扰我的事,原来咪咪前段时间出去约会去了,并在外留了私生子,现在人家把它私生子其中的一只抱到我奶家,要送给奶奶,这位老人原来是住在我家不远处的邻居,她家男人姓周去世了,按理来说我应该在奶奶二字前加个周姓,称呼其为周奶。开始奶奶并不想要一直推脱,但周奶一直以她家的小母狗产的太多,要拿出去卖,也不差这一只又是我们家狗的种为由极力赠送。看到如此招人喜欢的小狗,我的爱狗之情瞬间爆发,越过奶奶的权限就满口答应下来,本以为奶奶会反对,但奶奶却有点不好意思的收下了。接过周奶手中的小狗,我觉得若获至宝,马上去仓库把圈在里面的咪咪放出来,让它与爱子相见,只可惜都是我一人幻想,咪咪可并不买账,它不但跟没事人似地,听到屋里有别人说话声,瞬间像是吃了火药似地,不停的狂吠不止。害得我又被正在睡觉的大姑夫说了一顿,问我这么不懂事客人还没走为什么把它放出来,万一咬到人怎么办?没办法我又把它关进仓库。

日子没多久,小狗渐渐长大了,我给它起了个名字叫乐乐,寓意它在给我带来欢乐。平时看不怎么关心咪咪的奶奶,我还以为她老人家不喜欢狗,可对待乐乐她极为上心,从小到大都是奶奶一把屎一把尿的照顾大,它对奶奶也尤其的顺从,每天都跟在奶奶身边,咪咪从开始的不关心,也变成了每日与它形影不离的跟在奶奶身后,变成奶奶的小跟班,奶奶也越发对这两只小狗越来越喜欢。我曾经问过奶奶,为什么喜欢乐乐,奶奶说它就像你一样是奶奶亲手带大的,所以爱不释手啊!当时的年岁小,以为奶奶在拐着弯说我与小狗一样,奶奶看到我却总是乐的合不拢嘴。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姑姑家的房子盖好了,他们家里人也都搬进了新房子,因为要住楼房,所以咪咪不能跟他们去,就留在了我和奶奶身边,每天咪咪还是等着我放学,但也就是个形式问题罢了。它还是会跟乐乐继续趴在奶奶跟前,奶奶也是每天都在为我做饭而忙碌着。

转眼间我已是而立之年,奶奶也已经离我而去了。咪咪和乐乐也在奶奶不在的第二年生了一场重病也走了,它们的离去让我觉得心里变得空荡荡的。有时在睡梦中还会想起它们趴在正为做晚饭的奶奶旁边,也会想起奶奶忙碌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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