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现实直接写进故事是不那么聪明的作法,你需要变通。在一开始,有一些固定框架可以参考;你说这是模仿或者什么别的都可以,总之是在练习;然后就要脱离框架,走自己的路。每个人在婴儿学步的时候都经过这一段。很惊险,跌跌撞撞,但是自由奔跑的诱惑没有什么能比得上--创造故事世界的诱惑也一样,对于每个写作者来说。
故事里面需要一些细节。细节不是“小”与“大”的分别,而是“多”与“少”的分别。一个小朋友和一个大人,可以具备同样的复杂程度;一群小朋友和一群大人,一万枚细菌和一万个星系,道理都是一样的。今天看过一篇文章,说的就是所谓“宏大叙事”,并不一定要讲机甲,讲星际战争,讲宇宙毁灭;挖掘自己身边的细节,也可以让故事变得宏大。有一个例子就是《三体》里面的蚂蚁帝国的建立、兴盛和毁灭过程,推荐没看过的同学都去看一看。
当然,细节的作用不止于此,它也一样可以让文章向“细致”的方向发展,变得很细腻耐读,这里全看作者的遣词用字功夫;同时,也并不是文章的每个阶段都要写得如此详细,节奏的顿挫感也很重要。这一切都是要营造某种氛围,某种接近真实又能让读者引起共鸣(或者说幻想)的氛围。注意这里说的是真实而不是现实--有关系但不同。我会试着描述,但笔力有限,如果说得不清楚,还请各位包涵。
如果你写一篇小说,描述一场战斗。战斗力是最容易被变成数据的东西,战斗力为1的遇到战斗力为2的,他就失败;遇到战斗力0.5的,他就胜利。这是最简单的数学模型。但这个太简单以至于没有趣味--这样两个国家直接比GDP就好了,没有必要打仗--所以需要加入某种修正,让它更靠近“真实”一些。
第一个考虑是把战斗力加上级别。比如战斗力0.1-0.9为1级,1.0-1.9为2级。然后2级打1级必定胜利,但是1级以内的战斗要将战斗力乘以某个随机数。例如战斗力0.5与0.7战斗,本来是0.5<0.7会失败的,但是乘以随机数之后变成了(0.5*1.2)>(0.7*0.8)获胜。
这样的好处是,让战斗更接近大部分人思维中的真实。
但坏处是,引入了一个“随机”的概念。真实世界中存在随机吗?恐怕很多人都不是那么确定。
随机,这个概念是从统计学产生的。掷一万次硬币,掷出正面和反面的“机率”在50%,那么总的正面次数可能是5001也可能是4998。这个“总次数”就是随机的,因为以现在的技术条件无法控制一万次规模下的结果......但是把视角缩小到一次战斗呢?如果在同样的环境和相同的双方初始条件之下,同样砍出一刀,它的速度、角度,力量是否会完全相同?这问题很难答。
所以我用“随机”来掩饰自己的无能为力。
但我又想到了另一个流行的物理学名词:平行世界。
据说每一种不同的选择就能开启一个新的世界,所以已经被开启的世界几乎是无限多的。
那么所谓的随机,可能只是在这些世界中选择一个--哪怕你只是在写幻想小说,也是选择一个把它写出来。所谓文章天成,妙手得之,这个“天”就是平行世界的主人啊。
【2021年9月4日,春风作于竹风斋。正文1156字。】
【这文章缺个结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