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近黄昏,众人齐聚洛瑶楼阁,却不见齐乐天,不由有些奇怪,
巩文曜疑惑道:“怎得不见小天到来,天已近暮,莫非还未完成不成?”
却听门外妙蕊俏生生的声音传来:“小公子何以在门外徘徊不入,莫非是害羞不成?”说罢一阵笑声传来。
众人朝门外望去,却见门口站着一个绿衣少年,衣服剪裁很是得体,显得少年身姿挺拔,在夕阳映照颇有些少年风流,俊秀如竹之感。只是,妙蕊手持一把匕首向他刺去,匕首并未刺破看似柔软的衣料,力道将他顺势送入门来。绿衣上顿时出现深褐色龟甲纹路。如同将他装在了一个与人等高的龟壳之中,顿时,四下寂静无声。
众人大惊,刚想营救,便听妙蕊施礼道:“婢子无状,诸君莫怪。”此时,少年悲愤抓狂的声音传来:“我只是想要一件衬托我英姿,又有防御功能的衣服而已,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和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啊啊啊!”
噗哈哈哈,众人顿皆失笑出声,忍俊不禁。巩文曜笑道:“也没错啊,此衣可不是符合了你的要求么,防御不启时衬的小天你很是俊秀风流啊,防御也很是强大啊,只是防御的太好了些,哈哈!”
“师兄,你也来取笑我,你都不疼我了!”少年俊脸涨的通红,语带些撒娇意味道。
“好了,天儿莫恼,这也是好事,至少以后外出行走我可安心许多,免我心忧。”巩文曜上前摸了摸少年脑袋道。
“听师兄的便是,对了,阿姐呢?怎得不见阿姐出来,我要看看她的新衣是何模样。”少年的声音又恢复了活泼。
“这不是来了,可别看呆了。”只听洛瑶的声音传来。
便见洛瑶窈窕的身影出现,身后拉着一道蓝色的身影,行至楼下,洛瑶便将女孩儿推出,笑道:“莫害羞,这般漂亮,又不是见不得人,大大方方的叫人看呆眼才是。”
只见少女梳着百花垂鬟分肖髻,发间缠绕着一串蓝莹莹的明珠,泛着水润的流光,斜插着一只长簪,簪头有一尾灵巧的鱼儿,似要腾身跃起,口中衔着一串晶莹的流苏,随着少女的动作摇曳,摇摆间泛着幽幽的流光。
先前所见的水纹布被巧手织成秀美的长裙,衬的少女肌肤莹润无暇,犹如羊脂美玉,一抹素白丝帛系于腰间,愈发显得腰如尺素,不盈一握,腰间缀着一块鱼儿坠子,与发间长簪相映成趣。纤细的手腕上缠着几圈链子,上衔一尾小巧的鱼儿摇摆晃动。行走间小巧的靴子若隐若现,整个人显得秀美而灵动。此刻脸色微微发红,脸带羞涩,微微低头,温柔之态尽显。
不同于之前,虽风华初显却仍有稚气未脱之感。此时白磷少女的娇俏柔美尽显,又不失灵动活泼。行动间,裙面水波荡漾,似凌波仙子般让人移不开眼去。
众人皆看得有些入神,只听齐乐天喃喃道:“阿姐,真的是阿姐啊,我没看错吧,阿姐你好美啊,哈哈,太棒了,我的阿姐是个大美人,以后肯定追求者无数,想追求我阿姐,岂不是都要来讨好我这个弟弟,想想就觉得太棒啦!”顿时激动的双眼闪闪发光。
啪的一声,齐乐天便觉脑袋一疼,将他从美梦中敲醒。便见他的美人阿姐俏脸含煞,不善的看着他,完全不见刚才的羞涩情态。又觉身上一寒,似有钢刀划过,转眼便见祁承耀脸色黑如锅底。不由心中警铃大作,大呼不妙,不断朝巩文曜投射求救的眼色。
巩文曜失笑:“天儿该打,这话也是浑说的,不怨你阿姐打你,便是承耀兄也该打你了。”
此话一出,白磷二人不由闹了个大红脸,祁承耀几度欲言又止,突然拉住白磷的手腕便出了阁楼远去,留下众人面面相觑。
妙蕊愣愣道:“这个方向,是要去花海?
日近黄昏,斜挂的夕阳洒下柔和的光辉,为人间添上一层柔美的外衣,原本绚丽的花海,在金色的光晕中显得格外温暖柔美。
远处远远跑来一对年轻男女,少年紧张的拉着少女纤细的手腕,一路小跑着,少女提着裙子脸上带着一抹动人的红晕,及至花海,二人方止。
少年拉着少女面色紧张,几度欲言又止,似是想说什么,却始终说不出口,不由有些懊恼。忽然眼睛一亮,折下一支娇艳欲滴的月缘花,插入少女发间,少女脸色更红,隐隐有些发烫。
少年握紧了拳头,暗暗为自己打气,半晌终于鼓足勇气道:“磷儿,我...我心悦于你。”说罢,耳根通红,脸色却紧张的有些发白,紧张而又期待的看着少女,像是在等待着最后的审判。
白磷看着眼前的少年,心绪有些飘远,他们相识三年了,三年来朝夕相处,因为那个誓言,她总能在他身上汲取到令她贪恋的一丝安全感。只是,什么是爱?她不懂,那种安全感就是爱吗?可是他能一直给予她吗?或许有一天便消失不见了吧?若是她应了他,是不是他就会留的久一点?于是心绪收回,定定的看着眼前的少年,郑重的说道:“承耀哥哥,我亦心悦于你。”
“磷儿我太高兴了,你放心,我定当护你一生周全,这是我的诺言,必践之。”祁承耀的眼中瞬间迸发出耀眼的光芒,脸上洋溢着满满的愉悦。心中却暗自叹息,磷儿你到底是没有卸下心防。不过没关系,既然你应了我,那我们就有一辈子的时间来耗,我总能等到你明白,真心接纳我的一天。祁承耀心中叹息一声,揽臂将眼前的少女拥入怀中。
“呀,不好意思,你们继续,我待会儿再来便是。”耳边传来妙蕊那清脆的声音,二人瞬间惊醒分开,面红如血,有些不知所措。
“啊啊啊,祁承耀你这个混蛋,我早看出你心怀鬼胎了,居然占我阿姐便宜,还不快给我放开,呜呜呜...”齐乐天激动的手舞足蹈,巩文曜急忙捂住他的嘴。
“哎呀呀,怎么分开了,早知道我就不开口了。嘻嘻,我们绣坊的花海可是出了名的定情圣地哩,可别辜负了这大好美景呀。”妙蕊笑着调侃道。
齐乐天急的直瞪眼,却说不出口,挣扎地更厉害了。却见对面两道眼刀子冷飕飕的划过,顿时安静了下来。
“原来妙蕊丫头你是思春了啊,怪不得要来打趣我阿姐。”齐乐天坏笑道,确是不知何时挣脱了巩文曜的手去,笑的颇有些讨打。
妙蕊瞬间脸色通红,羞愤的追着齐乐天打去,齐乐天坏笑着跑开,二人便这般打闹着跑远。
巩文曜无奈扶额,歉意的朝白磷二人施礼道:“师弟无状,曜便不扰二位了,先行告辞。”随后便追着齐乐天而去。
次日,思渊楼内,众人便向柔雨凤提出告辞之事。柔雨凤一愣道:“这么快便要走,怎么不多留几日?”
“不哩,谢谢柔姨好意啦,之前受一位长辈嘱托,送礼物与其故友。其友行踪不定,我们可是耽搁不得哩。”白磷略有些撒娇道。
“也罢,拧不过你这丫头,出门在外,难免不便,物事可准备周全了?”柔雨凤说罢拿出一个荷包道:“这是柔姨的一点心意,也不是什么贵重之物,里面是些游历中常用的一些小东西。”
“谢谢柔姨啦。”白磷笑吟吟的接过荷包道。“先别忙说谢,还得你差你顺路给我跑个腿呢。”柔雨凤笑道。“柔姨但说无妨。”白磷恭敬道。
“也不是什么大事,我正打算制作一架绣屏,然非普通绣线可成,需胭脂霞彩蛛之丝方可。此蛛性情温顺,性爱彩霞,常于日出日落之时出没,模仿彩霞之万千之态编制蛛网。以花露为食,吸食之花为何色,当日所产蛛丝便为何色,其丝不似普通蛛丝般黏腻,颇为柔韧,实乃上佳的天然绣线。我恰好知晓一处所在常有此蛛出没,你若顺路可否为我取来?若不顺路,回程时取来也可,我确实不急的。”柔雨凤柔柔笑道。
白磷听罢,好奇的看向三人,三人皆是一脸茫然,显然也是第一次听说,不由笑道:“哎呀,这么神奇,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哩。柔姨放心,我现在可想去看看这胭脂霞彩蛛哩,不为别的,我也必是要去的。我一定给你带多种颜色的蛛丝回来。”
“好,柔姨等着你。”柔雨凤说罢递给白磷一片留影草道:“路线图予你,一路当心,柔姨便不远送了。”便嘱咐妙蕊送行。
众人离去后,柔雨凤突然脸色一冷,寒声笑道:“我的好妹妹,我可是送予你宝贝弟子一份大礼呢。乖磷儿你可要受住了啊,其实也是个挺招人喜欢的丫头呢,可惜谁让你运气不好,拜了个让人讨厌的师傅呢。乖乖认命吧,其余三个臭小子么,算你们倒霉了。”
闲凤坊外,妙蕊与众人告别道:“诸位一路走好,我就不远送啦。”说罢转首冲齐乐天扮了个鬼脸道:“你可得把命留着,可别不小心弄没了,咱俩没完,等你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哼。”说罢朝众人行了一礼便回坊而去。
众人愕然,齐齐看向齐乐天,白磷喃喃道:“天儿,你是怎么得罪妙蕊姑娘了,让人家姑娘说这话?”齐乐天涨的脸色通红道:“谁,谁招惹那个黄毛丫头了,哼,没完,我才跟她没完呢!”说罢便率先冲了出去,众人相顾无言,忙起身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