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小的时候,一年的夏天,我大约有四五岁的年龄。那时我们还住在农村老家的院子里,一天下大雨。一开始下的是雨点子,淅淅沥沥,后来越下越大。然后风也起来了。院子里的槐树被风刮得左摇右晃,从天上垂下来的雨线随风起舞,蜿蜒曲折。
继而狂风呼啸,大雨倾盆,院子里的积水迅速增高,来不及流不出去的,很快就把我们家整个院子铺满了。渐渐已经分不清哪里是地上的积水,哪里是天上挂下来的雨水。
那天恰巧大人们都不在家,家里就我一个人。我就站在屋门前看着外面下雨,心里充满了种种的幻想,想着天上为什么会下雨,天上这么多的雨水是从哪里来的。是不是真的像大人们说的,是龙王爷在天上吐水。正在胡思乱想,我忽然看见,我们家院子里的空地上,从天上掉下来一条鱼!
这条鱼我看得真真切切,是一条鲫鱼,大约有大人的一只手那么长。它掉下来的地方恰恰是院里的一块比较高的空地,那个地方没有存水。鱼落在地上还活蹦乱跳的。我很吃惊,不知道天上为什么会下“鱼”。我就这样怔怔地看着外面的雨水和那条鱼,不知道当时怎么想的,也不记得当时做了什么。
后来雨停了,我先在屋门旁边撒了泡尿,心里想着赶紧过去把那条鱼捡起来,然后等着大人回来给他们看。但是,等我撒完尿一回头,却发现刚才的那条鱼已经不见了。
我跑过去找,前前后后都找遍了,最后也没有找到那条天上掉下来的鱼。
大人们下午回到家后,我把这个事儿跟他们说。但没有一个人相信我,都说我看花眼了。天上掉下来鱼是不可能的事儿:鱼怎么会到天上去?
后来互联网普及了,想到这件事儿,就在网上搜索了一下。有龙卷风的时候会把水里的小动物卷到天上,比如鱼或者青蛙,当风力变弱的时候便纷纷落下来。可是如果真的是这个原因,那就不应该只是一条鱼被卷到天上,应该是一片鱼从天上落下来。可是我见到的,清清楚楚就是一条!
四十多年了,这件事儿一直搞不明白。难道那天我看到的,真的只是幻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