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宏谋曾说过“凡为父母的,莫不爱其子。”我与父母之间并无过多的或惊天动地的交流。但我想说,凡为子的,无不更爱其父母。
虽说疫情期间是在家上网课的学习,但与父母的交流也顶多是学习和吃饭,再无过多的话语。时间平静而普通的流逝着,安稳的宛如暴风雨前的片刻平静。
在我仍埋头在电脑与手机前时,家里发生了一件大事。我的外公外婆今年第一次从淳朴的农村闯入了喧嚣的大城市,两位老人在子女三家之间来回奔波,这几天去大儿子家,下周又去大女儿家…终于,有人忍不住为自己发声——我那质朴的外公想回自己的家,回到自己生命之树的根部。可,命运总是如此戏剧性的展开。
在住我家那几天时,外公与哥哥一个房间,哥哥细心地发现了外公咳出的痰与常人不同。私下与母亲诉说,让母亲带着外公去医院检查,恰巧的是舅舅正准备带外公去检查。舅舅在带外公检查后,私下与几个子女都通了电话,无一通电话不是在诉说这个噩耗——我那归心似箭的外公生病了。
那几天的我什么事情都不知道,还在用那酸胀的眼睛看着家中接连死去的鱼——那已陪伴我们家7年已久的鱼。在我已察觉暴风雨的征兆并猜疑时,偶然在写作业的晚上听到了父母与哥哥在客厅中的谈话,被谈论的主人公是我意想不到的那个人——我那劳苦沉默半辈子,借烟消愁的外公。母亲那晚与父亲哥哥低声说了很久,说了外公的一辈子。那时睡梦中迷糊的我好似听到了浅浅的忧愁、浓浓的无奈和那无法计量的心疼。
在学习的空隙间,我用微信向表姐询问小姨的状态以及小姨的话语。我和表姐两人都没听到那早已证实的噩耗。当我们打算去问时,母亲已先告诉了我。
那天的午后,云层遮住了太阳,没有一丝暖意。母亲将家中收拾一番,在这期间,母亲向我讲述了外公与她的人生、外公与哥哥的童年、外公对我家的关心…母亲在说着的同时,眼角的那抹红色、脸颊的那串泪珠都在向我诉说着母亲的脆弱。母亲停下手中的事后,拿出手机翻找着前年身体健康的外公和表哥去北京的视频,在繁多的视频中来回翻找,嘴里不时念叨“是有的,有的,我保存了”母亲找到后,用她曾受过伤的手指着那屏幕上身体硬朗的外公,抬头对我说:“看,当时身体还不错,当时身体里一定就长了,要不然现在也不会一检查出就这么大啊,当时如果我们就带他去医院检查…”当时母亲的情绪我认为是害怕,是对这暴风雨的害怕。窗外,乌云好像更厚了些。
在检查后却被隐瞒病情的外公再次提出回家时,母亲犹豫了,最终在几个子女商讨后,最终决定送外公回家。明明是母亲提出送外公回家并留人照顾外公的,在要出发的前一天,她却犹豫了,母亲看着我,眼中盛满了小心翼翼,问我:“妈妈想回老家照顾外公,你看行吗?”我愣了一下,不是惊讶母亲要回老家这件事,而是关于母亲对我那小心翼翼态度。不免让我想起了平日中让母亲的操心的景象,也让我想起了我熬夜写作业时,母亲在客厅将电视调静音,因从未上过学只能看画面而困得不行,只因不想让我觉得我是一个人在战斗。母亲因我长时间不说话,眼中又再次填满了犹豫。我拍拍了母亲的手说:“没事,你回去吧,放心回去照顾外公,我都已经15了,没事的,真的没事。”母亲眼底那最深最后的犹豫也一丝不留了,之后便起身开始收拾衣物,那个下午我陪在母亲的身边,宛如平日中的母亲啰嗦着“换洗衣物多带几套,牙膏牙刷带了吗?外套穿厚点儿,老家比这儿冷,口罩带了几个啊?多带…”那天的午后,母亲的嘴角如窗外普照大地的暖阳。
在母亲离开后,每天赖床不起的父亲在第二天早上六点多突然敲开我的房门,问到:“你一会儿是不是要上课?现在做早饭来得及吧。”我看着我那糊涂的老爹,真是暖心又好笑。有时,早上起不来的我错过锻炼的时间,便只能晚上再补做,万万想不到的是,平日里像女汉子一样的我在接触黑夜时也会变成小女生啊。这时,我那壮实的老爹就是我的屏障,黑夜中只能借着路灯看到父亲那微缩的身影,但却能让我不畏黑夜带来的寒冷和孤独。
爸爸妈妈,请你们听我说。
我已长大,我希望你们能将自己的烦恼向我诉说,我不想像稚子一样,只会向你们诉说我的烦恼,我想接受你们的烦恼,哪怕只是分担你们的一丝忧愁,我也会觉得自己无比的荣耀。
爸爸妈妈,请你们听我说。我爱你们。
凡为父母的,莫不爱其子。凡为子的,无不更爱其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