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世·長歌(三)

自那次之后,青歌很少再去那酒馆。我再也不知道牡丹仙子和那狐狸的结局,想来真是有些烦躁。不知不觉,中秋节居然都到了。青歌姑娘带上帷帽,拿起剑便往苏州河边去了。我看着那天上的明月,明亮而又泛着温柔的光芒,突然想起了程家的弦月姑娘,也不知她转世没有。

苏州河上泛着游船,船上的红灯笼摇摇晃晃,好似星光。河上飘着编织精美的荷花灯,也不知道寄托着哪家女儿的情长。青歌姑娘近日一袭黄色衣衫,外面罩着一件纱衣,与今日倒是相衬。

“那苏州河上最豪华的船是哪家的?”

“听说是慕容家的呢,他们今日救济了不少穷苦人家,说是要与众人共度佳节,还特地设了猜谜大赛。赢的人可以与他们一同游这苏州河呢。”

我听着旁边的人这么说,青歌姑娘必定也是听见了,不过看她似乎不感兴趣的样子,略略看了两眼便准备往别处去。河上似乎传来了打斗声,由于岸边人声烦杂,我也不能听清。正在这时,只听众人惊呼,那慕容家的船竟然着起火来!

青歌不愿意插手此事,便往人少的地方走去。血腥味越来越浓,一滴血滴在了我的剑鞘之上。青歌抬起头,看见柳树的枝桠上竟靠着一位男子,似乎受了重伤,正躲在这儿。

“青歌姑娘。”那个男子艰难的开口。听这声音,似乎是慕長安。

“是你?怎么我每次见你,你都是快被人打的半死的模样。”青歌抱着剑,靠在树干上。

“看来还是要麻烦姑娘再救在下一命了。”慕長安轻笑道,听起来十分吃力。

“我救了你,你拿什么还我?”青歌有些戏谑的问道。

“当牛做马,如果姑娘不嫌弃,在下也可以以身相许。”慕長安解下剑上的玉佩:“姑娘的剑是把好剑,该用个好玉相配。”

青歌看着这块青玉,上面雕琢着好看的祥云样式,嘴角微微上扬:“罢了,就看在这玉佩身上救你一命吧。”

青歌将慕長安带回家中之时,慕長安已不省人事。我看着青歌忙忙碌碌一晚上为他疗伤熬药,直到清晨才歇下。下午,慕長安竟已醒来。“真是个皮厚的。”我心想。

我看着慕長安捂着伤口挣扎着下床走到青歌身边,伸手想拂开青歌的帽帘。

“怎么了,我救了你,你想占我便宜?”青歌突然抓住他的手,玩笑似的说。

“我看姑娘这是在占我的便宜。”他看着抓着自己手的青歌道。

“这么会贫,还能被人打成这样?”青歌放开他的手,起身理了理衣裳。

“就是太能贫,才会被人打啊。”慕長安调笑。

“果然是个浪子。”青歌看着他,“你想看我的样子?”

“在下想看看恩人是什么模样。若是美人,我就以身相许;若不是美人,我便当牛做马也要还了姑娘的恩情。”慕長安倒是没个正经的时候。

青歌笑出声,伸手掀起了自己的帷帽:“那慕公子是要以身相许还是当牛做马呢?”

“两个都愿意。”慕長安看着青歌,眸子里闪着耀眼的光芒,那光芒里,是止也止不住的柔意。

秋风徐徐吹起,悬在门上的风铃叮叮当当,却难惊醒屋中的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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