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鸣沙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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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距上次进鸣沙山倏忽将过十年。

      没有初次来时的欣喜激动,但轻松如见故人。来时天气不甚好,似有沙尘,天蒙蒙的。亦不在意,因为深信世上美景在心不在景。美有美之美,不美有不美之美。遇见即缘。幸好,进入景区大门时,"蒙蒙"渐散,天空亦时而明丽。

      一进门,一条载着游客的驼队从眼前经过,沿着一条绵延起伏的山脊迤逦至沙山深处。

      驼铃悠荡。

        穿过驼队,蹲在一旁悠悠脱去了鞋子袜子,挽起裤腿,然后慢慢往进走。

        脚踩在柔、细、绵的沙中,感觉很舒服,像老朋友温情的诉说。

        我的志向很远大,想爬上最高峰,想爬到鸣沙山深处。知道"世之奇伟、瑰怪、非常之观常在险远,故非有志者不能至焉"。这个志是有的,但去得晚,还得早点回去,所以准备爬个不深不远近在眼前的"夷以近,且游者众"的山就行了。

      鸣沙山一片苍黄,给人一种无比洁净的感觉。山上没有草没有树,什么也没有; 没有云蒸雾绕,沒有腻湿蝉噪,给人一种洁净,舒展,苍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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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蹬山是没有从前历害了。上次来时蹬过一面峰脊,想起来像是不久前的事,而今蹬起来却吃力得很,没一阵,已气喘吁吁,嗓子冒烟。记得读过余秋雨的一篇关于写蹬鸣沙山的文章,其中一段大致意思是人生像蹬鸣沙山,蹬一大步,退大半步,蹬起来极不易。但往下却哧溜哧溜,是一阵阵的事。加上我脱了袜子,脚踩在细沙上,沙粒朝外滑,脚底绷裂似的疼,更不易。我哼哧哼哧往上爬,山陡如壁,人面如帖沙面,满眼黄沙。我突然想起希腊神话中那个推巨石上山的西西弗斯的故事。西西弗斯的故事有种悲壮美,但人有时像这鸣沙山,山面布满脚印,晚上风一吹,第二天山面光洁如初。

      突然想起一句诗"伫足的地方,势必被一场风吹过,找不到脚印,除了自己。"  就像一只蚂蚁,正在努力攀爬,不料一阵风吹过,然后找不见自己了。

        上了山,小憇一阵,下来。

       

      赤着脚去了月牙泉。进了泉边亭阁,正坐在台阶上拍打身上沙尘,准备穿上祙子与鞋,一抬头,见一亭阁书一匾,曰"墨池雲" 其书功力深厚,朴拙古劲,天真趣雅,很是喜欢,端详一阵,拍了两张照。准备再往后走,因为多年前来过,知道这楼台亭阁中有很多名人墨迹,但一看时间,该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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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将晚。

      临走,转眼见一亭阁,上书"泛爽"二字,字的风格不甚喜欢,但落款为"张继",看到"张继"就想起与"张继"有关的那首有名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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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落乌啼霜满天,

        江逢渔火对愁眠。

        姑苏城外寒山寺,

        夜半钟声到客船。

        只是不知此"张继"是否彼"张继"。

        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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