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亲身经历,我很难想象一个父亲和他的儿子会形同陌路。
去年春季的一天,我在单位正在看书,突然感觉一个人站在我面前,我抬头一看,面前站着一位六七十岁的瘦弱老人,我觉得似曾相识,但一时又想不起他是谁,正迟疑间,他开口做了自我介绍,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他是我的一个村邻,近二十年不见了,他居然还认识我,难得。我正纳闷他来找我干什么,因为原来我们两家素无来往,只是认识罢了。但接下来让我惊讶的是,他居然开口朝我借钱,而且只借十块钱,说是从长春回来没有回家的路费了。对于久不见面偶一见面便张口借钱的人我素无好感,这种人十有八九是个骗子,但是面对他我却无法这样想,十块钱还不至于骗一次吧?我当即从包里掏出十块钱递给他,他接过钱点头道谢走了。我压根儿就没想把钱收回来,就当施舍吧。谁知没过几天,他竟把钱还给了我。这实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我原想此事到此为止已经结束,没想到大约过了一个月,他又来单位找我,这次朝我借五十元钱,说是去长春干活没有路费了,虽然我心里很费解,但还是很爽快地掏出五十元钱递给他,他千恩万谢地走了,这次我依旧认为钱回来的几率很渺茫。
过了一月又一月,这事儿我都忘了,谁知前几天我正上班,他又急匆匆来找我,从兜里掏出五十块带有汗渍的钱递给我,这又让我吃惊了一回。一年多了,五十块钱他还记得还,着实不易。望着他远去的背影,一丝苦涩溢上了我的心头。
老人有两个儿子,年岁和我相差无几。小儿子前些年离婚了,扔下一个孩子给他们老两口,自己在外面四处游逛。让我最不能理解的是他的大儿子在街里已住多年,做着买卖,跟我离得也不远,偶尔我们还能见一面,看起来也算和善。是什么原因让一个老人避开近在咫尺的儿子,去向一个几近陌生的人两次求助呢?
带着这个疑问我跟母亲谈起此事,母亲说她的儿媳妇很厉害,是个铁公鸡一毛不拔。可是那也要分对谁吧?前些年并没有听说他们两代人之间有什么隔阂呀,怎么多年以后变成了这个样子?也许儿子未必不肯借钱给父亲,是父亲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让儿子为难,年近七十本该颐养天年,却要为生活到处打工。我很为他痛心,谁没有老的那一天呢?
老人连钱都不敢借,有病就更不敢跟儿子说了,都说养儿为防老,是什么原因让父子之间渐行渐远呢?恐怕不能简单的解释为媳妇太厉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