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去赴约先锋的二十三周年活动。
店中央的活动区挤满了读者,大屏幕光影变幻,播着致敬与怀念的片。影片落幕,嘉宾上台,我却忽然想回家了。
于是没再顾虑什么,携了店内赠送的一支红艳玫瑰,向门口走去。不曾想,午间的平和天空全然不见面容,外面已是暗云密布,雨点飘漫。
顿了一刻,想着地铁站也没多远,便迈步走。至开阔路口,须臾间狂风大作,我暂不顾疯狂涌上身的冷意,手极小心地握住花瓣,勉强支撑了一路。
终于进到地铁的甬道,望向手中的花,两瓣已摇摇欲坠,几片绿叶也有了些许蔫态。叹息一声,择去被今日这猛烈的风无情摧残掉的两瓣红,我望着这玫瑰——兴许它这样的美艳,不值当去承受金陵城裹挟着冬日萧索蓦然袭来的第一场疾风。
这样想着,金陵城是入冬了呵。
不久回到家,寻来个瓶子,将花插上。同室友煮了晚,吃罢,钻进被窝,随意翻动床头横七竖八摆放的几本书刊。
未几,沉沉入梦。等待我的,是第二天早晨寒冬籍由低温与冷风带来的明确而切实的光临讯息。
这是我,在这座城市,在南京的第五个冬季。
没有特别的仪式。如果在一个地方待上几年,季节的转换或是别的什么活动,他们尽管悄无声息地进行就好,我变得习惯,也同样变得冷漠。
可今夜这支仍然鲜艳欲滴的玫瑰,令我想起略显平淡的生活里,约莫还是有点不同的。因为今天正式地来了冬;比照着冬来计算,这是第五个年头。
得了吧,不想谈什么光阴如梭的伤感或慨叹。仅仅觉得总也写篇文章吧,好,那就写。
正式入冬前,没有购置厚衣,没有囤积柴火,只趁着网上书店的促销买了几本新书(虽然后来发现它似乎天天都在促销),加上在天气暖和得还能穿短袖的十月份,从南大鼓楼校区旁的唯楚和学人淘来的几本旧书,书本有新有旧,但都是自己爱读的,或是抱有着想要读的极大好奇的,那么就暂且将它们带回家,毕竟足够这个寒冬消遣度日了。
我听人说,今天紫金山飘雪了。今天都冷到3℃了,山顶更高一点,或许也更加冷一点,这样想着,飘雪也是理所应当了。
不过金陵城正正经经的第一场雪,照常理来看还需等待一个多月。
犹记得那年大雪封城,幸亏自己乘的火车刚好早了几个钟头驶离南京,否则便要无奈滞留了。
不过对于这样一座积淀了厚重历史文化的古城来说,大雪纷飞增添的何止一点点浪漫和优雅。南京的冬天即便同样寒冷,但只要下了场雪,一切就不那么令人生厌了。
去年的冬日,我有幸在秦淮河畔小住了半个月。元宵节那天,夫子庙张灯结彩,人烟繁盛,在一年中最是喜乐团圆的节日里,我目睹了这座古城最为热闹的市井风情和人间气味,从此对这座城市有了更加深切的认识。
在这里的第五个冬天,究竟意味着什么呢?不复是在银装素裹的校园里随意漫步吗?还是说,生活状态的不同与心境的转变让这个冬天的到来在不觉间掠上了一点不确定性、同时失去了一点本该窝在温暖的被窝中缱绻虚度的正当理由?
搬离秦淮河后很久,春天才到来。我在春暖花开之际怀念去年的冬,写下:
“不曾经历冷酷,也不曾直面凛冽,寒风中来去有命,那不只是一个冬季而已,它蕴着极其茂盛而温暖的力量。”
不知还能在这里度过几多冬日,只希望这第五个冬季不再这样匆忙吧。
文不成文,夜深住笔。
完。
边走边写的
西铭
2019.11.25夜
作者西铭,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一个温和的理性乐观派,坐标南京,说着自己的话,写着自己的文,走着自己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