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唐
男,1971年生于北京
作家,协和妇科博士,前麦肯锡合伙人
古器物爱好者,大型国企总裁
读小说时看到作者推荐了冯唐,说他写的东西真性情不矫情,顿时勾起了我的兴趣。于是我就在网上订了一套他的北京三部曲《十八岁给了我一个姑娘》《万物生长》《北京,北京》,开始读秋水的故事。
有人说他写的东西京味儿很浓,是继王小波、王朔以后的又一京派代表。的确,在他的故事里有对北京风物的描摹,还有时不时的抖机灵,如同北京人的臭贫和幽默。
站在景山顶上,那棵吊死了崇祯的槐树也早已死了,看北京这个大城一圈一圈地由内而外摊开,越靠外越高,仿佛一口巨大的火锅,这个在中心的景山就是凸出在火锅中的加炭口。时间,水一样倒进锅里,从三千年前就开始煮。我们能同一时间待在这口锅里,看一样的浮云尘土、车来车往,就是缘分。老汤是同一锅老汤,但是不同的人在这口锅里的时间不同,脸皮厚度不同,大脑容量不同,神经线路不同,激素水平不同,搞和被搞的方式次数不同,就仿佛有的人是肥牛,有的人是黄喉,有的人是午餐肉,于是产生不同的味道。
有人说他写的文字是:想删成太监都不行,因为浑身都是小鸡鸡,他的文字荤素不忌,屎尿屁和人体器官满篇都是。
当他翻译泰戈尔的飞鸟集,立刻被批充满荷尔蒙的味道,甚至说他俗说他亵渎。
但我却更喜欢他的,尊重原意又不失韵律感和节奏感,这样翻译过来的才是诗歌,至于用词大胆,的确延续了他一贯的风格,即使是这样的时候,他也藏不住他流氓般的野心,不过这样不遮不掩也没什么不好不是吗。
The world puts off its mask of vastness to its lover.
It becomes small as one song, as one kiss of the eternal.
冯唐译本——
大千世界在情人面前解开裤裆
绵长如舌吻
纤细如诗行
郑振铎译本——
世界对着它的爱人,把它浩瀚的面具揭下了。
它变小了,小如一首歌,小如一回永恒的接吻。
他的北京三部曲写的就是秋水三个不同人生阶段的状态。从《十八岁给我一个姑娘》写秋水最早的情事启蒙,写“八十年代初的北京最初接触暴力和性时的感觉”,《万物生长》写所有男孩都会有的成长,《北京北京》写懵懂到成熟,缅怀过去。
他用故事和人物填充和描摹了这种状态,并且以三个故事的联系以期给读者还原一个男孩成长的过程。
成长(时间)是长期困扰我的一个问题。在《万物生长》里,我尽力描述一个成长过程,阐述过去、现在和将来的关系。我笔力有限,没能做到,我只表现出一种混沌的状态,一个过程的横断面。想到的唯一解决办法,是在《万物生长》所处生长环节之前和之后,再各写一部长度相近的小说,三种状态,三个横断面,或许能给人一个完整过程的感觉。
他在满足读者阅读期待和还原生活之间,选择了还原生活本身。
“真实的生活中,多数的故事并不完整,多数没发育成熟的人物有各种各样混蛋的地方。”
所以他故事的时间线凌乱,还原了人的记忆,总是记得一些印象深刻的事,其他事情却渐渐模糊。
而在每一段故事里,秋水都有一个心爱的姑娘,而其他人都成了配角。
与其说对故事感兴趣,不如说是对人更感兴趣,我好奇秋水是什么样的,好奇每一个他爱的或爱他的女人是什么样的。
透过小红的眼睛看到秋水是这样的,他的眼神贼兮兮的。
“很黑,很灵活,毫无顾忌,四处犯坏的样子。隔着眼睛,光还是冒出来。”
冯唐笔下的女人都很特别,美而不自知如朱裳,风情万种如柳青,就连配角如费研都写得可爱生动。
“费研属于古时候的城池,外城,山清水秀,毫不设防,谁都可以进去逛游,费研对谁都客气,都乖乖的,白白的。但是再往里,谁都别想轻易进来,壕沟、弓箭手、滚石檑木。”
冯唐写女人时的笔触都带有他的流氓劲儿,写出了女人浑然不觉的性感和风情。
妇女们像坐在冯唐的目光里面,其实是因为他活得够累。而每一个让冯唐贼惦记的姑娘虽然无辜却又幸运,因为她们自己看不到的青涩的妩媚和碧桃色的风情都被冯唐深深地收藏在眼睛里、镌刻在身体里。所以,每一个女读者都希望有一个自己的冯唐在记忆深处镌刻自己无知无觉流淌过的浑然性感和懵懂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