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瑶,90后的财务人,热爱动植物的中度拖延症患者。
01
第一次见小段,是在09年的高中寝室。
室长在那儿坐得稳如泰山,反倒是她这个弟弟,忙上忙下的给铺床,打水。
那会儿,同寝室的馨馨子还开玩笑说,室长,你弟弟我收了吧,这么贤惠,长得又帅。
再次见到小段,是17年2月。
他有点拘谨,英气的脸上挂着腼腆的笑,说,姐,我听说叔叔要养猪,我也想入股,我姐让我来找你商量。
爸爸早些年养过一次猪,但是没有经验,又正好赶上疫情大爆发,赔了个精光不说,还欠了一屁股债,这会儿好不容易缓过来,又动了心思。
我妈总说爸爸是倔驴,决定了的事情,十头牛也拉不回来。于是,就只能由着他去。
我跟小段的姐姐是闺中密友,一直联系频繁,打电话的时候抱怨了两句,结果被有心的小段给听到了。
一腔热血的他再也坐不住,直接带资跑过来谈入股。
02
只有三十头母猪的猪场紧锣密鼓的开张了。
按照约定,爸爸只提供圈舍跟一部分资金,我负责财务,而小段要负责粉料,喂猪,清理圈舍以及最主要的猪妈妈日常保健工作。
小段遇到的难题太多了。
从一开始猪妈妈入圈的应激反应开始,一波接一波的问题等着他去解决。
以至于头三个月,这个95年的小伙子就从180斤掉到了160斤。
但是他好像愈战愈勇,有问题就找镇上有经验的养猪人咨询,等小猪崽子出世,一晚一晚地熬。
隆冬的考验最是严峻,北方的天气,西北风刮起来丝毫不留情面,似乎要把屋子里的热气全部带走。
小段在冬天来临之前就给窗户加了塑料膜,现代化圈舍里的大排气扇要执行每天给猪妈妈们换新鲜空气的艰巨任务。
小段在研究了好多天以后,终于掌握了适合通风的规律,但代价巨大,好几个猪崽子因为通风太久生病了。
我也见识了猪药的“天价”,在花费了数千元以后,猪妈妈的病终于治愈。
类似情况太多了,不胜枚举。
总之,随着猪妈妈的繁衍,猪场规模日益壮大,而随着规模的壮大,原本宽裕的资金开始捉襟见肘。
这跟当时的猪价也有关系,我记得17年的时候,我们当地的猪价始终维持在四块钱左右,多的时候也不过六块,刚刚够养猪的成本价,甚至在不停地赔钱。
那段时间,我跟小段不停地合计各类保健用药的成本,尽量在保证用药的情况下,把成本降到最低。
18年春天,小猪崽子长大了,两批小猪崽子加在一起的食量太惊人了。
我不得不一遍又一遍地合计饲料成本、人工成本,感觉一头猪每天三四块钱的吃,真的在砸人民币。
当时真切体会到了妈妈说的,“家财万贯,长毛的不算”。
为了节省开支,我偶尔去圈舍帮忙,进一步了解到了小段的工作是多么的不易。
就说圈舍里面的气味,就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更遑论还要给猪妈妈配种,接生这些了。
而小段做这些工作的时候,已然面不改色了。
此刻,我深刻的理解了“兴趣是一个人最大的老师”以及“成功是百分之一的智慧加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这些古老的言论是多么的正确。
他爱小动物,他爱这个行业,所以他愿意为之奋斗。当然,更难能可贵的是他不怕苦不怕累的精神。
至于小段是在怎样恶劣的环境里面呆了三年就不详论了。
18年底,猪场资金周转出现了问题,需要股东各种注入资金救急,或者面临倒闭。
爸爸有其他生意的支持,救急自然是不成问题的,但是倔强的小段不接受爸妈的帮助,自己掏利息筹措了一笔资金,勉强帮猪场度过了难关。
03
19年,猪市的春天来临,小段终于一展笑颜。同时,他也凭着自己的努力成为十里八乡的“养猪能手”。
现在,小段马上要结婚了。
心爱的姑娘没有嫌弃他满身猪屎味,也没有在低谷的时候抛弃他。
她说,就是看上了小段这股子不服输的劲儿,虽然他学历不高,但是他能吃苦,能坚持,所以他们的日子肯定会越过越好的。
松懈下来,小段有了时间养猫逗狗。
我们把他那儿称作动物园。
他也乐在其中,经常拉着他的小马驹,让我们骑骑,说这才是真正的宝马。
小段的笑容也不再腼腆了。
他喜欢跟乡亲们分享他摸索出来的养猪经验。
他喜欢别人叫他小段,而不是段老板。
注:本文配图均由作者提供。
今日小知识:
猪在古文里,可是有很多名字的。常见的有:豕,豚,肫,彘,豨等。
此外,猪还有很多名号——古人叫别称,相当于现在的网名、昵称,有形象的,叫黑面郎;有雄壮的,叫刚鬣;有飘逸的,叫豕仙;还有威武的,叫长喙将军,乌金大使。
这是伍识的第 4 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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