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深秋,繁华落尽。
荒野里、村路旁,柿树在寂寥的萧瑟中静静地伫立,嶙峋的枝条上挂满一簇簇火红,远远望去,就像一盏盏小红灯笼。这一抹红火,就像暗夜深处的明灯,燃起了生活的希望。
从春末的花落到盛夏酷热时的青绿,再到秋霜重时的变黄、变红,柿子仿佛把积蓄了一年的力量都凝结在这小果子里,使了劲地耀眼、香甜。
捧在手里,细细把玩,轻轻一嗅,温柔了岁月,惊艳了秋光。
柿子是土生土长的中国水果,已经有上千年的历史。古人记载柿有七德:“一多寿,二多阴,三无鸟巢,四无虫蠹,五霜叶可玩,六嘉实,七落叶肥滑,可以临书”。
“林中有丹果,压枝一何稠;为柿已软美,嗟尔骨亦柔;风霜变颜色,雨露如膏油;大哉造化心,干尔何绸缪;荆筐载趋市,价贱良易求;剖心无所有,如口颇相投......”老舍写他理想的居所时说,院子里一定要有几株果树,于是他就在小院就种了柿子树,还给院子取名“丹柿小院”。
齐白石爱画柿子,还总要题上“世世平安”一类的吉祥句,借画寓意,借物送福,寓世世祥和,更曾自喻为“柿园先生”。
“柿”谐音“事”,古人便将诸多种喜庆吉祥的内涵融入其中,如“事事如意”、“事事安顺”、“事事平安”等等。
在老北京和旧时江南的习俗中,农历正月初一,用柏树枝、柿子(或柿饼)与金桔一起放入一个盘子中,组合成吉祥品置于堂前茶几上,借其谐音,谓之“百事大吉”。
在旧时婚俗中,枣和花生是祥果,寓意“早生贵子”,柿也是必备的祥果之一,表示婚后“事事如意”。
旧时,匠人们精心制作的手头用品如茶壶、如意及其他巧小的日用品,也多有雕刻柿子,其寓意都是传递着这份谐音中的吉祥。
秋深了,正是吃柿子的时候。常言道,“柿子要挑软的捏”,轻轻掰开一颗饱满的柿子,清甜的馨香扑面而来,放进嘴里,细细品味,甘汁就止不住地往嘴里钻。
甜甜软软的柿肉,充盈着味蕾,从舌尖一直滑到胃里,一路甘甜,一路清爽,最后幸福地填满心间。
但柿子较为清寒,不可空腹吃,也不可多吃,容易伤肠胃。所以,人们发明了柿饼。
“半个柿饼治百病”。经过时间与阳光的晾晒,柿子变得扁实,表面会结一层薄薄的糖霜,少了一份寒凉,却多了一份软糯甜蜜,芳香醇厚。一枚小小柿饼有着活血化瘀、健脾消食、止咳化痰、止血、生津止渴的功效。
柿子甜,柿饼也甜,它的那份甜美让人相信,生活一定可以是甜的,就算凡事并不能事事顺遂,但当柿子的香气在口中溢满,甜蜜就弥漫开来。
深秋萧瑟,万物凋零,唯有柿子红透树梢,温暖了秋天,甜蜜了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