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柔情一半刚
——再读《资治通鉴》读书笔记13
吕后,即吕雉(字娥姁),刘邦之妻。刘邦称帝,立为皇后。能干有谋,协助刘邦有力。刘邦死后,掌握大权。这位无名义而有实权的女皇帝,既贯彻汉初“无为而治”策略,又违背“非刘氏而王”的规定而封王诸吕,故一方面促进汉初社会安定和经济恢复,另方面也促使统治集团内部矛盾。她是《史记》中唯一以“本纪”的形式独立成章的女人。既然有如此的成就,就应该是一个不凡的领导人。但是作为女人,她也是一个平凡的母亲。在她身上同时具备了一个领导人的杀伐决断,也具备一个母亲的柔情似水。
她的杀伐决断最突出表现在诱杀韩信和彭越两位大将上。
韩信,汉初三杰,为汉王刘邦定鼎天下立下了不朽功勋。但是在刘邦建国后,君臣开始离心,导致刘邦开始怀疑韩信反叛,韩信担心刘邦诛杀自己。在在太上皇驾崩后不久,大将陈豨自立为代王,刘邦亲自领兵攻打陈豨。在刘邦的大军攻击下,在刘邦重金收买陈豨的部将后,陈豨很快就被打败了。这个时候,韩信不但不发兵攻打陈豨,反到私下里和陈豨谋划趁着刘邦不在要偷袭吕后和太子。这时候,吕后杀伐决断得到充分体现。她想召韩信入宫,但是又怕韩信及其党羽不肯就范,于是和萧何密谋,将韩信诱骗到长乐宫,斩杀韩信于长乐宫钟室,并且诛其三族。韩信临死前慨叹:“乃为儿女子所诈,岂非天哉!”就这样,一代名将被吕后诛杀。刘邦知道后是我“且喜且怜”。但是吕后却认为韩信死有应得,因为他认为韩信临死还说“恨不用剻彻计”,就是还要造反,所以是死有余辜。在这种国家大事上,一个女人没有表现出丝毫的犹豫,可谓有勇有谋。
吕后的杀伐决断更表现在她诛杀彭越这件事上。当刘邦进攻陈豨时,曾经向梁王彭越借兵,但是彭越没有借,导致后来他的手下告他谋反。在他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刘邦突然袭击,俘虏了彭越,把他关押在洛阳。审问过后说是有谋反之意。汉高祖刘邦只是要把他发配到蜀郡青衣居住。在去蜀郡的路上正好碰到吕后,彭越哭诉自己的委屈。吕后口中假装应允,又把彭越带回洛阳。但是结果缺出人意料。吕后白上曰:“彭王壮士,今徙之蜀,此自遗患;不如遂诛之。妾谨与俱来。”于是吕后乃令其舍人告彭越复谋反。廷尉王恬开奏请族之,上可其奏。三月,夷越三族。枭越首洛阳,下诏:“有收视者,辄捕之。”就这样,吕后将彭越骗回洛阳,以迅雷之势杀了他,并夷其三族。这种手段及杀伐决断的作风丝毫不比刘邦逊色。
作为一个国家的开国皇后,吕后的强制手段确实为汉初的稳定带来了作用,但是后来他大肆屠杀刘姓诸侯王,也把她自己推上了绝路。但是她之所以这样做,主要是因为她毕竟是一个女人,是一个母亲,她也有着女人柔情似水的一面。
她的柔情似水表现在她对待自己的子女上,做出了一个母亲都会有的爱孩子的举动。首先她爱自己的女儿,也就是鲁元公主。最开始鲁元公主的丈夫,也就是赵王张敖因为属下刺杀刘邦被牵连的时候,吕后就一直为女婿求情,也就是为自己的女儿求情。但是刘邦却不听。后来为了安抚匈奴,刘敬提出让鲁元公主去和亲。吕后自然不肯。此时的她是“日夜泣曰:‘妾唯太子、一女,奈何弃之匈奴。’”不需要更多的言语,只“日夜泣”三个字,便足以让我们读出一个母亲心中的伤痛。她日夜流淌的并非只是自己的眼泪,而是一位母亲心中的绵绵不断的深情。我们似乎可以想象出吕后那种伤心欲绝、肝肠寸断的样子。即便是为了国家利益,她也不愿舍弃自己的女儿。这时她表现出了一个平常母亲应有的深情。包括后来高祖死后,她大杀刘姓王。当她要杀齐悼惠王时,齐悼惠王捐出城阳郡给她的女儿鲁元公主做汤沐邑,“太后喜,乃罢归齐王。”这种爱此时就表现的是如此的直白。
他对儿子的爱不仅有一个平常母亲的舔犊之情,更有着一个母后要有的属于政治的大爱。她对待自己儿子的爱,她则表现出了一种更理智、更深层次的爱。高祖宠幸一位定陶的戚姬,生子赵王如意。高祖特别喜欢这个儿子。认为如意特别像他,而觉得太子太过柔弱。再加上戚姬仗着高祖对自己的宠幸,“日夜泣,欲立其子。”“吕后年长,常留守,益疏。上欲废太子而立赵王。”但是由于大臣的力争,这件事暂时作罢。“吕后侧耳于东厢听,既罢,见昌为跪谢曰。”试想能让吕后这样一个女人下跪叩头是一件多么难的事,如果不是为了自己的儿子,这几乎是不可能的。太子原本就仁弱,一旦被废,在激烈的宫廷争斗中,其母子的命运可想而知。也正是这件事,为赵王母子的惨死埋下了伏笔。但是她的这种爱并没有给儿子带来幸福和快乐。在儿子登上皇位之后,吕后杀了赵王如意,把戚姬做成了人彘。面对弟弟惨死和被做成人彘的戚姬,他的儿子彻底被这种爱压得崩溃了。当时他就吓得大哭,一病就是一年多不能起床。也就是那时起,孝惠帝开始“日饮为淫乐,不听政。”他用这种自我摧残、自我毁灭的方式来对抗自己的母亲。吕后为此也伤痛欲绝。
她作为一个女人,不但爱自己的儿女,对自己的兄弟姊妹也是关爱有加,所以才有了刘氏与吕氏之间的争权夺利的较量。她的这种近乎变态的爱最终把她推上了死亡之路。
吕后,历史上十大名皇后之一,唯一的获得“本纪”记传的女人,她的一生,她的爱恨情仇、所作所为或许能带给我们很多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