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场秋雨,在湾面上疾走,
波浪之上,季节的脚窝,如此密集,急促。
帆,饱涨了的乳,格外的沉重。
乌云。一只看不见全身的乌鸦,从南方,到北方:水就是它的羽毛,到处飘落。
水,水!
喧嚣着恐怖:断桥,冲毁的河堤,只露出枝桠的树,街道成为汹涌的河流,然后罪恶泛滥。
村庄突然之间就消失了。
高楼被谁当作植物栽在泥石流里。
水,水!
天空漫长的哭泣,从酷夏绵延而来,从未停歇。
乌鸦伸展开翅膀,遮蔽了地球,水与火的洗礼。
上帝,老天爷,阿弥陀佛,
人类的祈祷失效。大自然,如此傲慢。生命如此脆弱。
波浪之上,第一场秋雨,在湾面上疾走,
我的心却在舟曲的泥石流里抽搐。
伫立在胶州湾畔,我的思绪比秋雨还要忧郁,我向前伸出双手,
我想举起胶州湾,把普天之上的雨水都接住。
写于2010年8月1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