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就不是孩子”
正如我们所见,并且以后还将继续见到的那样,有毒的家庭中大多存在着角色倒置的情况。在酗酒家庭中,酗酒的父母通过他们惹人怜悯、窘困潦倒而又不理性的行为主动抢占了孩子的角色。他们自己就是难以管教的孩子,如何容得下家里再有其他孩子?
从小到大,这些孩子一直相信,自己存在的意义就是要照顾别人,而他自己不能怀有任何奢望。
修复过去的神话
酗酒者的子女成年后的配偶常常也是酗酒者。许多人对此感到不解,其实,每个人都有重复熟悉的情感模式的需求,不论这些情感是多么痛苦又或者对自己有多么大的伤害。这种熟悉感为我们的生活提供了舒适感和整体的架构。我们知道其中的规则,也知道会出现些什么状况。
更重要的是,我们重现过去的冲突是因为我们希望这一次可以让一切进展顺利——我们最终将赢得这场战斗。这种对过去痛苦经历的重现被称作“强迫性重复”。
“这一次我会做得很好”
这种强迫症对我们生活的控制,怎么强调都不为过。从这个角度来看,几乎所有的自我伤害行为,尤其是涉及亲密关系的建立和维系的自我伤害行为,都有了存在的道理。
虽然童年时没能拯救自己的父母,但这一次他却相信自己可以在同样的问题上拯救他的妻子。
和几乎所有酗酒者的成年子女一样,格伦也曾对自己狠狠发誓:他永远不允许自己的生活中出现第二个酗酒者。但是,根深蒂固的强迫性重复的力量远比任何清醒时的誓言更为强大。
“为什么我总要重复过去”
另一个常常因为过去的巨大影响力而被打破的誓言是:永远不允许酗酒家庭中标志性的暴力和虐待再次出现。
许多酗酒者的子女磨炼出了极高的容忍度,能够接受常人无法接受的事情。这些子女完全不知道关爱儿女的父亲会如何行事,只能想当然地认定如果他想要与父亲共度美好时光,就必须要忍受那些糟糕的日子。他在爱与虐待之间建立起一种心理联系,并且渐渐相信没有虐待就不会得到爱。
酒友制
乔迪的父亲现身说法教会乔迪:如果她不想挨打,就要不惜一切代价让男人高兴。为了让父亲高兴,她在十岁的时候便成了他的酒友。
酗酒父母的子女中至少有四分之一也会成为酗酒者,这些人中有不少是很小的时候便在酗酒父母的诱导下第一次接触酒精的。初次的饮酒尝试在父母和子女之间建立起一种特殊的,并且常常还很隐秘的关联。这种特殊的“共谋模式”对孩子来说,就像是战友之间的情谊。这通常会让孩子更容易获得父母的爱和赞许。
即使孩子尚未被父母主动招募到酗酒者的行列,他仍然很容易受其影响并最终变成一名酒徒。
或许在上瘾行为或生化方面的疾病上存在着某种遗传倾向。还有一种可能性很大的原因是:孩子的许多行为和信念是通过对父母的模仿和认同形成的。
酗酒父母留给他们成年子女的是愤怒、沮丧、郁郁寡欢、敏感多疑、破裂的关系以及过度的责任感,同时他们也留下了应对的办法——酗酒。
你无法信任任何人
大部分酗酒者的成年子女对亲密关系心怀畏惧。这是因为他们最初且最重要的关系教会他们:他们爱的人也会伤害他们,而且非常难以捉摸。
对许多酗酒者的成年子女来说,因内心极度矛盾而变得感情凉薄的人往往更具吸引力,因为这样一来,他们便可以想象自己身处一段亲密关系中,同时又不必面对内心对真正的亲密关系的恐惧。
信任是我们的感情产物中最孱弱的一种,在严酷的条件下,它通常是第一个消亡的。
在中毒的成年子女所受到的伤害中,信任缺失是最普遍的一种。
嫉妒、占有欲和怀疑是许多酗酒者的成年子女的人际关系中反复出现的主题。他们很早便知道,关系总会遭到背叛,爱最终会招致痛苦。
“可是昨天你还说好”
卡拉母亲的行为变化区间很广,时而热烈得令人窒息,时而冷酷得令人痛苦,这取决于她的情绪,她的酒精摄取量,又或者如卡拉所说的,取决于“月盈月缺”。
卡拉告诉我,对于她母亲来说,正常的、稳定的中间地带几乎从不存在。所以卡拉总是在努力猜测如何才能获得母亲的赞许。不幸的是,母亲总是喝得晕头转向的,今天能让她高高兴兴的举动,明天可能就会让她怒火中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