磕磕绊绊就是生活,酸甜苦辣才是生活,没有谁能够完全成就自我。时间在意外中蹉跎,不知不觉已经被打肿脸了,或许锿需要面对更多的夜色,他才能成为真正的男人一个,而不是普普通通的废物一个。
当夜,锿并没有在自己的卧房里过,他外出闲荡去了。
月色晦暗,几片稀薄的灰云遮挡了月光,地上没有月影,也是一片灰暗。杂草丛和树林很安静,半夜三更没有一个人,当锿这么想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唯一一个人,就是他自己。
自己的叔叔怎么了?新进王宫的探花,有官有职有权的人,却在锿向他当面告状的时候那个样子,那副神态那种语言还有那眼神,锿想着心里就堵了似的。
虽然元胜后来去跟工鼎告状了,话是委婉的还是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锿也无从知晓。不过元胜在心中的为人,那个值是大打折扣了。
还有明秀,这个在王宫里第二要好的朋友,见到锿的时候,竟然只是拿了些药,难道这是她能够提供的最大帮助?而端晴应该在晚饭的时间听说了锿的事情了。
砺石!
砺石!砺石!
不知道什么时候了,锿抬头望一眼天空,月儿当中,推算时间应该是午夜过后,丑时左右。锿不知道该去哪里,他也不知道可以去哪里,世界那么大,他却什么也不想看,世界那么大,居然没有他的一个容身之所。
锿也不想坐下,只是走着,像一个徒步穿越沙漠的人那样,害怕停下,停下就意味着死亡。锿只是走着,在王宫里,漫无目的随意地走着。
却始终都没有走出王宫。
不知道过了多久,东方的天空泛白了,黎明了,太阳还没有升起。
“要不,出王宫得了。”锿自言自语。
他并不是想离开王宫,他没有计划打算离开王宫,锿只是想换个环境,找个能给自己带来新鲜感的地方。
于是,锿信步往王宫进口的方向走。
刚到王宫门口,朝阳升起来了,整个王宫都亮了,四名兵丁站在王宫门口,手执长枪,站得直直的,头微微昂着。
“去哪里啊,锿?”右边最外侧的兵丁问锿,这是这四个兵丁的班长。
“我想出王宫看看,好久没有出去了。”锿随口答道,能有多随意就有多随意。
“怎么,想家了?”班长微微笑笑说。
“算是吧,王宫里空气不怎么好,憋得慌。”锿说,笑笑,算是礼貌。
“到处都是树,哪里的空气都没有王宫的新鲜,还有花香,有什么不好的,还憋得慌。”班长说,挠挠脑门,显然不明白锿为什么要出宫,只是没有禁止他。
“好吧,我想家了,想看看以前住的村庄,进来都半年了,确实有点想。”锿说,傻傻地笑笑,不好意思的样子。
“一定要在天黑以前回来哦,记得!”班长说,算是放行了。
“放心吧,半天就够了。”
说完,锿就大踏步走出了王宫门。
可是他并没有直线朝自己以前住的村庄走去,而是随意地在街上溜达。
出了王宫就热闹非凡,做早点生意的和卖菜的早已摆开了架势,包子馒头围着一圈人,豆浆油条的坐着几桌子人,卖绿叶菜的正在择菜,把枯叶烂叶和过老的叶子去掉,卖水果的稍稍晚一点,正在忙碌着摆摊子。
街上的人已经不少了,随便一个人一臂以内就有两三个人。
锿不想吃早点,也不想买菜,虽然一夜未合眼,锿并没有睡意,晚饭也没吃,肚子并不觉得饿,他只是走着,像一个梦游症患者一样走着,虽然天都大亮了。
走了二十来分钟,卖早点的和卖菜的地方过去了,锿走到了一片酒楼林立的地域。招牌或高或低,或鲜艳或方正,有的木质的赫然挂着,有的布料的在风中招展,远远近近左边右边都是招牌。
锿不自觉咽了一口唾沫。
在进王宫以前,锿就是一个村民,买菜还是买过的,可是从未到这里的酒楼吃过一顿,连路过都低着头,不敢看门匾。以前和能能东游西荡的时候,偶尔两人吹牛,也想有一天有机会走进这里的某一家酒楼,可是直到锿进王宫都没有一次机会。在进王宫以后,好吃的好喝的没少享受,美景美人也没少遇到少看到,可还是没有进到这里的酒楼里面吃过一次。
遗憾!
或许如果能把砺石搞定,就有钱有机会进到某家酒楼吃上一顿,享受享受。
锿甩甩头,继续向前走。
走到了一片卖器玩的地方,都是些各立门户的小店面。在这里做生意,别看地方小,做的都是有钱的生意,随便一样玉器或者其他玩意儿都够锿好吃好喝小半个月了。
忽然,锿的眼睛一亮。
一个举着挂旗似的招牌的人向他这边走过来,眼睛极小,却极有神,一撮八字胡,一看就是嘴巴了得的人,步幅却小小的,就像个老太婆那样。
算命的。
他从锿的身边经过,看都没有看锿一眼,仿佛他是到远处去买菜,而不是出来算命。
“傻子啊,有钱不赚。”锿侧过脸,臭骂了一句。
“呵呵,小兄弟,我知道你遇到麻烦了,如果你不主动找我,你的麻烦会一直继续下去,被人系了铃铛的老虎一般。”算命先生说,捋捋八字胡,就像通常的骗子那样。
“好吧,你说我遇到了什么麻烦,说说看。”锿走近算命先生一点,刚刚的相遇就让他怀疑他的眼力。
“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小兄弟。”算命说,哈哈笑笑。
“别小兄弟小兄弟的叫得多亲热,你顶多比我大个三四岁,叫我兄弟就行了,或者其他随便什么,别占我便宜就是了。”锿说,心想自己都是进过王宫的人了,何必让一个街头算命的随便套近乎,如果不是真的遇到了麻烦的话。
“看起来,差不多。”算命说,再一次捋捋八字胡,说:“你是王宫里的人。”
锿眼珠子一瞪,这竟然也被看了出来,确实有两把刷子。
“没错,既然你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你说说我的解铃人是谁吧?”锿说,相当直接。
“你还没有说你遇到的麻烦……”算命先生昂了昂脖子。
“你不是什么都知道吗,干嘛问我?”锿说,瞪了算命先生一眼。
“就算我什么都知道,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够遇到你,就算知道会遇到你,也不知何时何地以什么方式遇到你。”算命先生说,狡黠地笑笑。
“你是不是然后要说我印堂发黑,然后收我的钱,骗子!”锿说完扭头就走。
“慢着!”算命先生上去一把拉住他,说:“兄弟,既然遇到了麻烦事,何不说说,或许我可以帮你解决,或许我可以给你出谋划策。”
“你到底是不是算命的?”锿抖了一下袖子,把那只手给甩开了,但没有离开。
“我是算命的,也不是算命的,我算的是你,但我算的不一定是我自己。”算命先生见锿并不打算离开,捋捋八字胡,说:“我叫多方。”
“长得也不方啊,一根竹竿。”锿说,戏谑戏谑。
“我的名字叫多方,不是因为长得方叫多方,锿!”多方一急,把初次见面的锿的名字给说了出来,慌张掐起手指算了一算。
“这也能算?”锿并没有看出破绽。
“我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知道国家大事也知道鸡毛蒜皮,一个名字算什么。”多方笑笑,自信满满的样子。
“那我的麻烦事怎么办?”锿直接问。
“你还没说你的麻烦事是什么呢。”多方问,一脸懵逼。
“你不是什么都知道吗?”锿瞬间疑惑了,要走不走的样子。
“我说了,我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就是不知道你。”多方说,身子前倾,生怕锿忽然撒腿跑了。
“这个怎么说呢……”锿摸摸下巴,又捏捏脸蛋,疼了一下,说:“你看到我的脸蛋了吗,这就是一切。”
“哦,我刚好看见了,出门的时候掉沟里了吧。”多方说,细细地观察着锿的眼神。
“不是啊,你才掉沟里了呢,是被人揍的。”锿说,又好气又好笑。
“是被谁揍的?”多方顺水推舟。
“被我的仇家。”锿说,然后添了一句:“这就是一切!”
“一切??我看你的脸蛋红得发紫,连血管都看得见。”多方说着细瞅锿的脸蛋。
锿好久没说话,却也没离开。
“到底怎么回事,锿?”多方问,直截了当。
“你怎么知道我叫锿的。”锿瞬间瞪大了眼睛。
“怎么了!”多方脸色一紧,说:“都跟你说了啊,我掐指一算,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有什么我不能算出来的。”
“瞎说!”锿说,搓搓手指,说:“那你说说我的仇家叫什么名字?”
多方掐着指头,算了许久,才说:“这个人的名字里有两块石头,这也是他的宿命,他这辈子有两块石头迈不过去。”
“我迈他就迈不过去,我的名字里怎么没有一块石头??”锿说,不求下文的样子,说:“他叫砺石,名字里确实有两块石头。”
“你的事情很难办。”多方又掐了掐指头。
“要钱?多少??”
“不是钱的问题,钱不能够解决你的问题,能解决你的问题的是一个人。”多方说,语气冰冷。
“端晴?”
“或许是,或许也不是。”多方继续掐着指头。
“那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锿问,有些性急。
“我不确定这个人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但我知道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所以你得先带我去见见砺石。”多方说,客气地笑笑。
“怎么,我脸上的伤不够重吗?”锿指着自己的脸蛋,说。
“不是,记得按时敷药,锿。”多方搂着锿的肩膀,说:“带我去见他!”
两人慢慢悠悠往回走,多方给两人买了四个包子。
行至水穷处,锿已没有了退路,却迎来了一个转机。或许这个叫多方的真的能够解决这个难题,这个关于砺石的难题。只是前路不太清晰,锿还要走下去,无论如何都要走下去,用全部的力气,直到到达他想到达的地域。
金哀的故事目录
二十六 偶然出王宫 路遇算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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