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卖米的女人
米桶里的米已经稀稀拉拉的,马上就快底朝天了,赶紧买米,要不就吃不上香喷喷的大米饭了。可是,上次匆忙间,没有留下女人的号码,只能亲自上门打招呼了。
在那条宽阔的路道边,依然孤零零的竖着几袋大米。今天没有看到那几位热情的老人,也没看见卖米的女人。
我轻快的上了三个台阶,准备径直去女人用绿皮搭建的窝棚,因为没有看到女人的身影,我一边轻唤老板,一边向窝棚里张望。女人手里正捧着一只土碗吃饭。看见我的到来,赶紧放下碗筷,准备迎接生意。
女人还是那么瘦,头发依然像稻草一样枯黄,干瘪的脸颊有些晦暗,俩只眼睛虽然浑浊,倒还闪着希望的光芒。女人的衣服很简朴,像七十年代一样土里土气的。纤细的腰间绑着一只斜挎包,以备收款之用。
你住在这里冷吧?我关切的问女人。是的,我已经冻感冒了。女人淡淡的回答,女人的嗓音原本细细的,今天的确有些嘶哑。
我环顾了一下窝棚的陈设。一张简易的木床紧靠在棚壁,床上用品陈旧而单薄。床的左手边是一只老旧的衣橱,床头的空地那块,靠棚壁放了一只古老的碗橱,靠床头放了一些袋装米,一条长凳上,架着一个最便宜的煤气单灶,煤气罐就搁在窝棚靠门的角落里。锅里还有一些饭食,不知道是什么,黏黏糊糊的,和这些破旧的东西组成了一副贫瘠简陋的画面。这样的年代,这样的居住环境,让人悠然而生悲凉之情。
我问她这房子租金多少?租了多久?女人说话倒是很妥帖。她说月租350元,不过这个铁皮房是自己花钱搭建的。我说你当初应该多花一点钱,做成一间正规的房子,和房东签一份长期合同。反正要长久做生意,这样,你就可以住得舒适一点。在狭窄的窝棚里环视了一圈,突然发现窝棚的一角有好大一个缝。如今最低温十几度,晚间都会冻感冒,那冬天岂不是像住在冰窖里一样冻得无处可逃啊!我望着眼前这个被生活百般折磨的女人,心中五味杂陈。
说了一堆关切的话,虽然我们并不熟悉,但女人知道我的好意。她温柔的望着我,道了句简单的谢谢。但这声谢谢,是来自肺腑的,就像我和她轻描淡写的聊天一样,带着心灵的温度。
不知道女人的男人怎么样了?我不知道,是希望他快点好起来呢,还是希望他走向生命的尽头。如果一个人,在经历过病魔的折磨后能够善待他人,那么,祈祷他赶紧好起来,不为别人,至少为了他牺牲一生的妻子吧。
女人家的米很好,晶莹剔透,软糯鲜香。和她的人品一样。只是,再好的米也好,再好的人也好,只有遇到珍惜你的人,才最值得奉献自己的一切。